第78章 悟见性空离诸相,破执妄我证本真(2/2)
魏子涵将编好的蚂蚱放在石磨上,望着它随石磨纹路投下的影子:“那‘肉身死后去向’的问题,岂不像问‘石磨停转后,影子去了哪儿’?影子本就是光与尘的游戏,磨盘不动了,光还在,尘还在,只是换了个模样而已。”
妙成凤捡起一粒蒲公英种子放在掌心:“所以‘我遍满十方’的执念,就像把蒲公英的每片绒毛都当成‘我’,却忘了真正的‘见’是让绒毛飘起来的风。风过无痕,哪有什么‘来去’呢?”
两人相视一笑,携着草帽走向炊烟袅袅的木屋,身后的蒲公英种子还在阳光下轻盈翻飞,像极了那些明明灭灭却始终清澈的“见”。
妙成凤蹲下身,指尖轻轻拨弄石缝里钻出的野薄荷,凉意在指尖散开:“子涵你闻,这薄荷的清香是‘见’吗?若说是,可香气明明随呼吸聚散;若说不是,鼻尖的清凉又如此真切。上师说‘见体无住’,大概就像这缕香,既在呼吸里,又不在呼吸里。”
魏子涵忽然指着田间忙碌的耕牛:“你看那牛,拉着犁耙在田里画圈,总以为自己在走直线。咱们执着‘我’的生灭,是不是也像牛把自己套在犁具里,以为在走‘真实’的路?其实‘见’就像牛背上的蓝天,不管牛怎么走,天始终是空阔无界的。”
远处山巅的云影掠过麦田,妙成凤望着云影与麦浪交错的纹路:“云来云去,麦黄麦青,可山还是那座山。就像‘见’体不动,动的只是咱们眼里的‘生灭’。昨天帮慕容雪姐姐筛豆子,饱满的豆子漏下去,瘪粒留在筛子上——‘见’是不是就像那筛子,留住的是妄念,漏下的才是本真?”
魏子涵忽然从兜里掏出半块晒干的梨干,在掌心掰成两半:“你看这梨干,干皱的是形,甜润的是味。咱们总把‘形’认作‘我’,却忘了‘味’才是根本。就像上师说‘红黄白绿皆是见’,颜色是眼的‘梨干’,‘见’却是舌底的回甘,摸不着却贯穿始终。”
一阵山风卷着麦香袭来,妙成凤望着自己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在草垛上晃荡:“我的影子落在草垛上,就成了草垛的影子;落在石磨上,就成了石磨的影子。‘我’的生灭是不是就像这影子的变形?而‘见’是照出影子的阳光,阳光不增不减,影子却在分秒间换着模样。”
魏子涵捡起一根麦穗,用指尖捻下麦粒:“每颗麦粒里都有个‘小世界’,咱们总以为自己是‘麦粒里的人’,却不知自己也是‘种麦粒的手’。上师说‘离一切相’,或许就是松开攥着麦粒的手,让它回归土地,也让‘见’回归无住的清明。”
两人沉默片刻,听着远处打麦场上木锨扬起麦粒的簌簌声。妙成凤忽然轻笑:“原来‘悟’不是抓住什么,而是松开什么。就像现在松开这把麦秆——”她随手将指间的草茎撒向风里,看它们打着旋儿飘向开着蓝色野花的田埂,“松开‘我’的执念,‘见’就像这风,自然成就各种形状,却从不被任何一处困住。”
远处传来慕容雪喊她们吃饭的声音,妙成凤合上书页,指尖掠过“性空无住”四字,忽然看见石磨旁的蒲公英被风吹散,绒毛般的种子在空中飘成一片白雾:“你瞧这些蒲公英,落在麦田里是苗,吹到山涧里是草,可它们的‘根本’从来没动过。上师说‘见道即见’,或许就像看见这阵风里的所有形状,却知道风本身无形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