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谎言与憎恶(1/2)
这条项链自然是沈竹西的遗物。
当年,宁承海应朋友的邀约,去港城剧院看了一场舞剧,对台上饰演女二号的沈竹西一见钟情,忍不住想要靠近。
宁承海的身边不缺女人,他认为这些女人都是因为他的钱财和地位从向他靠拢的。他也很清楚,自己所谓的一见钟情,完全是因为沈竹西那副好皮囊。
但在接触了解中,宁承海不知为何,开始越来越在意沈竹西,他想得到她的爱,那种纯粹的、抛开他身外一切之物、只爱他这个人的那种爱。
所幸他一开始就没告诉沈竹西自己的身份,于是就想了个主意,说自家破产了,他也一夜之间跌落云端。
自此,“穷小子”和灰姑娘的爱情故事开始上演。
这条项链,就是“穷小子”宁承海送给沈竹西的定情信物。
为了符合人设,链子和坠子都是镀金的,但却都是他亲手做的,照片是他亲自拍的亲自洗的,也是他手嵌进去的,字也是他亲手刻的。
这段父母爱情,沈竹西没有跟自己的两个孩子说过,所以宁启柯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母亲很宝贝这条项链,只知道是父亲送给她的。
宁启柯那时候根本不信,家里那么有钱,父亲为什么会送一条镀金的项链给母亲?
后来,沈竹西去世,宁启柯在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条项链,就自己留着了,用以寄托思念。
再后来,离沈竹西去世才一个月,宁承海就带了个已有八个月身孕的女人进门。宁启柯如遭雷击,伤心之余甚是愤怒。
宁启柯看着这条项链,想起沈竹西小心保存它的模样,想起她与宁承海相处的日常——他想不通,明明那么爱母亲的父亲,怎么会出轨,怎么母亲刚一过世就迫不及待地把小三接进家门。
宁启柯对这个小三充满了恨意,他甚至想,母亲的死,是不是就和这个小三有关。他报了警,也派人调查了,然而结果就是小三干干净净。于是他又怀疑到他父亲头上,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由此,宁启柯对母亲的思念愈发浓重,这条项链就成了承载他所有情绪的容器,也成了他的树洞,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随身带着。
龙凤胎出生后,得知要把其中的女婴送走,在那段时间里,宁启柯又把项链随身带着。他心中不安,经常于僻静无人处对着项链喃喃自语,似乎是想从母亲那里获得一些慰藉。
把宋竹西送往宋家去时,他也把这条项链带在了身上。但是,离开宋家所在的那个小村子,回到机场后,他发现项链不见了。
宁启柯回忆着一路发生的事,去的时候大雨,路难走,车子出故障,从宋家离开时,又差点被院子里的大黑狗扑到……
他便怀疑,项链掉在了宋家。
他当时没有办法再返回,便打电话给宋伟业,让他们帮忙找一找。
登机前,他终于接到宋伟业打回来的电话,说没找到。他不信,觉得可能是院子里灯光昏暗,让他们等天亮了再找找,而后又打电话给接送他的司机,看看是否落在车上了。
等回了港城,再接到司机和宋伟业的电话,都说没找到。宋伟业还说,他连进村出村的那条路都去找了,没有。
宁启柯当时根本没作他想,他觉得这或许是天意,或许也是他母亲对他的惩罚,认为他不该将自己亲生的孩子送走。
宁启柯也痛苦,不送走没办法,谁让她是“凶”呢,他不能看着宁家毁在她这里。
可现在宋竹西告诉他,这条项链是在宋伟业的遗物里找到的。那么,当年宋伟业为什么要骗他?!
当初,也是自从小三进门后,家里关于沈竹西的东西都被宁承海陆陆续续清理掉了,甚至连照片都没了。
宁启柯当时只是个初中生,根本无力反抗宁承海的权威。因此,项链对宁启柯来说,是他母亲留下的仅有的能让他睹物思人的东西了。
项链丢失,他好几年都被同一个噩梦困扰着,梦里是母亲对他的谴责和抛弃……
宁启柯此刻的神情令覃雯骇然,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仿佛凶神恶煞一样。
覃雯近乎哆嗦着拿起手机拨号。
远在槟城的姜凤英最近几天一直心神不宁,因为覃雯见到宋竹西了。
当时覃雯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得知后惊慌不已,但又抱着侥幸心理随便编了个谎,没想到覃雯居然信了。
覃雯信了,这就给了姜凤英一个信号,她们母女二人并没有多说什么。
姜凤英自我安慰,她养了宋竹西这么多年都没养熟,亲母女又怎样,整整26年都没见过,就凭宋竹西的那个性子,能给她好脸色才怪。
果然,之后覃雯就再没打电话过来。
可不知为什么,姜凤英越想心安,就越难心安。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右眼皮也跳的厉害。早上起床一照镜子,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似的。她想着估计就是吃睡的问题影响了气血,当即买了些保健品给自己补补。
可能是刚吃进肚子里没几次,感觉没啥用。今天早上姜凤英从做早饭开始,就心神不宁了。刀切到手,菜烧糊了,电饭煲明明煮的是粥,打开一看却变成了米饭,下楼倒垃圾的时候还崴了脚,骑着电瓶车去小超市收租,才发现忘了带钥匙……
小超市开不下去了,自从网暴事件过后,生意就不太好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批发商一个接一个的都不愿意给她供货了,宋鑫鹏也劝她歇一歇,她把剩下的货品处理完后就把店面租了出去。
从超市回来后,那种不宁,在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是覃雯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第一通电话,姜凤英没接。
覃雯看着拨号界面自动挂断的提示,有些胆怵地觑一眼宁启柯。
宁启柯怒火中烧:“不接是吧,我记得她有个儿子,你发信息告诉她,如果再不接,他儿子不仅毕不了业,而且以后只要我在一天,他们母子就都别想好过!”
覃雯想的是,万一姜凤英就是正好有事没接到呢?但又一想,他们骗了自己那么多钱,还虐待她的瑶瑶——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宋竹西,心疼不已——于是收起了软心肠,按着宁启柯说的,一字不差地编辑短信发过去。
宋竹西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彻底从刚刚剧烈波动的情绪里缓了过来,她裹了裹身上的小毯子,往沙发里靠了靠,同时往薛琰身边挨了挨。
宋竹西想,无论有何种内情,何种原因,她这些年受到的伤害都是实打实的。覃雯给宋家转了那么多钱,可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她倒要看看,对面她这对亲生父母,会怎么和姜凤英对峙。
覃雯的短信一发过去,那边姜凤英就看到了。她惊得立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扭到的那只脚一使劲儿,又疼的她当即跌了回去。
短信看完,覃雯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姜凤英急得霎时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以前,公公婆婆还在世的时候,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们拿主意,对待覃雯,自然也有他们出谋划策。他们去世后,就是宋伟业当家做主。现在宋伟业也不在了,姜凤英好不容易才适应没有主心骨的日子,上次接覃雯的电话就差点露馅,这次她是真的不敢接。
况且宁家这七八年来屡次说要把宋竹西接回去,最后都不了了之,她是真的以为他们不要宋竹西了,压根儿就没往后想……
可是短信里是明晃晃的威胁,她如果不接电话——她怎么样无所谓,但她儿子不行啊!她儿子明年就要毕业了,大好的年华,大好的前程,不能就这么废了呀!要不然等她下地之后,怎么跟老宋家交代?
姜凤英纠结着,第二通电话又自动挂断了,等第三通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才犹犹豫豫地点了接通。
没想到,那边不是覃雯的声音,而是个男的,责问道:“姜凤英,我问你,宋伟业的遗物里,为什么会有我母亲的项链?”
姜凤英懵了,项链?什么项链?她问:“你是?”
宁启柯差点就暴怒了,还好覃雯适时地接过话去,告诉姜凤英他是谁,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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