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书院开蒙化妖气（2/2）

书院之事尘埃落定，那股笼罩在凉亭周围的、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悄然散去。黑袍大长老紧绷的面部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眼眸中的冰冷和锐利却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他终于端起面前那杯已经重新续上的热茶，不再只是摩挲，而是真正地品尝了一口。

“哼，还是你这老龟这里的‘忘忧草’泡的茶有味道。” 大长老放下茶杯，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语气却比之前缓和了许多，“比本座殿里那些供奉上来的所谓仙茗强多了。”

龟老呵呵一笑，浑浊的老眼中也露出了真实的笑意，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算计和试探的意味：“那是自然，老朽这点家当，也就这几株忘忧草还算拿得出手。大长老若是喜欢，待会儿走的时候带上一些便是。”

“免了。” 大长老摆了摆手，难得地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你那点宝贝，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本座可没你这般清闲。”

两人的对话，不再像之前那样针锋相对、步步紧逼，反而带上了一种老友间闲谈的随意和熟稔。

虽然地位悬殊，一个是大权在握的妖族至尊，一个是避世隐居的神秘老龟，但此刻的氛围，却更像是两个相识了无数岁月的老朋友，在卸下了彼此的身份和立场后，进行着一场难得的、轻松的交流。

“说起来，” 大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再次投向龟老，带着一丝探究，“你这老家伙，当年太一宗覆灭，你明明有机会彻底远遁，寻一处无人之地安享晚年，为何偏偏要掺和进沈晚雪和她儿子的这些破事里？甚至不惜耗费本源，也要将他送到我这北海来？”

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出了单纯的公事范畴，更像是老友间的私下探询。

龟老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怀念，有伤感，最终都化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故人之托，不敢忘尔。” 他轻轻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晚雪那孩子……待老朽恩重如山。她临终前唯一的牵挂，便是这个儿子。老朽受她所托，自当竭尽全力，护他周全。”

大长老沉默了片刻，似乎被龟老话语中的真挚所触动。他不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理解了。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和年纪，有些承诺和情谊，确实比自身的安危更加重要。

“哼，妇人之仁。” 大长老最终还是忍不住评价了一句，但语气中却少了之前的冷硬，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羡慕？“不过，那小子若是真能如你所说，给我北海带来些不一样的变化，倒也不算亏了你这份苦心。”

“呵呵，大长老且放宽心。” 龟老重新露出笑容，眼中充满了自信的光芒，“老朽看人的眼光，几千年来，可曾错过？”

龟老端起茶杯，与大长老虚空一碰，语气笃定：“这小子，绝不会让您我失望的。他日，他必定会搅动大陆风云，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大道！”

大长老看着龟老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端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凉亭内，再次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但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剑拔弩张，而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默契和安宁。

两位站在各自领域顶点的存在，在这夜色之下，用一种只有彼此才能理解的方式，确认了那份深藏在身份和立场之下的、牢不可破的深厚情谊。

而这份情谊，无疑也成为了萧玉辰在这危机四伏的万妖岛上，一道最坚实、最重要的隐形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