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追踪（2/2）

\"我们被困在观察者环里了。\"林默扯下数据线接入手表盖革计数器，\"需要制造足够强的测量扰动...\"话音未落，张天师已割开手腕将血洒向虚空，血珠在空中形成麦克斯韦妖的符咒。

隧道突然开始拓扑变形，墙壁上浮现出林默毕业论文的手稿。那些关于量子引力场的公式正在渗出血珠，在水泥墙面勾勒出黎曼猜想的非欧几何证明——用他导师三年前车祸时的脑脊液书写的证明。**

\"左震位！\"张天师抛出青铜罗盘，罗盘在空中解体成十二个黄金分割点。林默的量子计算机自动接入某个神秘频段，耳机里传来1945年广岛原爆前的无线电静噪。

两人同时跃入黄金分割点的光晕，坠入某个正在熵减的平行宇宙。林默感觉自己正在逆生长，智齿缩回牙床，童年阑尾手术的疤痕开始发痒。当他再次睁眼时，正站在铺满六边形地砖的大厅中央。

八百面青铜镜组成的天球仪缓缓旋转，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林默。某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从镜中走出，手中抱着不断坍缩膨胀的婴儿——那孩子眉心闪烁着费米实验室最新观测到的暗物质晕。**

\"欢迎参加自己的追悼会。\"镜中人摘下防护面罩，露出和林默完全相同的脸，\"或者说，我们终于完成了对初始条件的遍历搜索。\"

张天师的桃木剑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龙虎山初代天师的血书警告。林默突然明白了一切：当他开始研究量子退相干的那天，就已经成为高维意识体播种的观测者锚点。所谓鬼市主人，不过是他在其他可能性分支留下的因果残影。

大厅开始量子蒸发，林默的手表显示他们只进入隧道三分钟。张天师的青铜罗盘多了道裂纹，形状恰好是林默的脑神经网络拓扑图。隧道深处传来婴儿啼哭，那是某个未被观测的平行宇宙正在诞生。**

\"因果律的缝合线比我们想象的更脆弱。\"林默捡起地上半融化的记忆胶体，其中封存着镜中婴儿的笑容——他此刻才意识到，那是自己从未存在过的妹妹在无数可能性中的唯一幸存态。

隧道顶部落下苍白的雪，每片雪花都是冯·诺依曼探针伪装的量子比特。张天师用血在墙面画出莫比乌斯符咒：\"该走了，观测行为本身正在催生新的鬼市。\"

当两人重返地面时，晨雾中飘来亚诺马米部落的箭矢。箭头在接触林默防护服的瞬间化为液态金属回流，形成完美的因果闭环。量子计算机自动弹出对话框：【检测到自指性逻辑漩涡，建议格式化观测者记忆？】

林默按下取消键，在数据日志中写下新注脚：\"真正的追踪从不是寻找他人，而是阻止自我成为鬼市主人。\"晨光刺破云层时，他手腕浮现出与张天师罗盘裂纹相同的印记——那是被观测后的宇宙留下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