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红颜薄命（2/2）

车窗外的景色在匀速后退，轮胎碾过减速带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玲突然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几乎被空调风声盖过：\"左...左大哥，你不是退伍军人是不是？\"

我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两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直觉，\"她像是突然找到自信，脊背微微挺直，\"我的第六感很准的。\"

说这话时她不自觉扬起下巴，衬衫领口随着动作绷紧，在后视镜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前方货车的尾灯上，但不得不说，挺饱满的......

\"太牵强了。\"我故意拖长声调。

小玲的手指绞着安全带：\"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得到我鼻腔里哼出的应答后，她斟酌着词句，\"你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

\"哦？\"我降下车窗，让混杂着柏油味的风灌进来，\"什么气质？\"

\"就像...\"她咬了咬下唇，\"像旧巷子里潮湿的砖墙，明明晒着太阳却透着阴冷。\"说完立刻补充，\"我不是说你不好...\"

我低笑出声，转动方向盘拐进辅路。

她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军人——军人的伤口在明处，而我的伤都刻在骨子里......

后视镜里，小玲正不安地偷瞄我的表情，晨光透过树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晕。

\"阴邪？\"我重复这个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方向盘真皮接缝处的凸起，\"那你现在该害怕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伸手按住我换挡的右手：\"但你的手很暖。\"

掌心相触的瞬间，我们都愣了一下。

她慌忙缩回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我嘴角微扬，脚下油门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引擎低吼着提速，窗外的行道树化作模糊的绿色掠影。

\"我的手暖？\"我低笑着摇头，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医生说我肾虚，一到冬天手脚就跟死人似的冰凉。\"

后视镜里，我看见她因为我的玩笑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掩着嘴轻笑出声。

车内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小玲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突然很认真地说：\"虽然是第二次和左大哥见面，但我能感觉出来...\"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坚定，\"你是个好人。\"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僵。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仪表盘上，那些精密的指针和数字忽然变得刺眼。

好人？

我这样的人也配得上这个词么？

\"我啊...\"我故意让语调显得轻佻，\"上周才让人打断了三个混混的腿。\"

余光瞥见她绞紧的手指，又补了句，\"因为他们欺负我三哥......\"

她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子：\"你看！我就说你是个好人！\"

我没有接话，只是将空调调低了一档。

后视镜里，小玲正望着窗外哼歌，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多么讽刺，这个天真得可笑的姑娘，居然用\"好人\"来形容一个混迹在赌场招摇撞骗的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