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癸亥密文（2/2）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右手小指缺了指甲的部位渗出黑血，滴在棺上立刻被青铜吸收。

白砚舟的算筹不知何时已经排成井字阵，最中央那根正指着更夫残缺的小指：“戌时生的更夫，亥时现身在坎位。”他声音比河风还冷，“你在躲什么？”

老赵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后退时踩到自己灯笼投下的棺材影，影子突然立起来缠住他的脚踝。陆明看得真切——那根本不是影子，而是无数根头发丝粗细的铜钱绳！

"当年这棺...

"老赵的喉结滚动，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撒向河面。那些刻着

"癸亥

"字样的钱币入水不沉，反而排成一道浮桥。他踉跄着退到铜钱上，残缺的小指诡异地指向棺底：“是老子亲手沉的水。”

河面突然掀起三尺浪。那些铜钱被浪头打翻的瞬间，陆明看见每枚钱孔里都钻出一条红绳，绳头系着的正是更夫缺失的那半截指甲...

白砚舟的算筹突然从袖中滑出七根，在棺上排成北斗状。当摇光位的骨筹指向铭文时，其余六根突然悬浮旋转，在空气中划出淡金色的卦象轨迹。

“阳算·九曜推演。”他左手掐寅午诀，算筹组成的星图突然放大，“棺长七尺三，合离火之数；宽二尺一，应少阴之变。”

陆明趁机将铜钱按在铭文上。青蚨钱

"叮

"的竖在

"命

"字中央，裂缝中渗出细密的黑雾，在空中凝成记忆片段：

暴雨夜的义庄，老瞎子用青铜剪刀剪断某个孩童的尾指。更夫在一旁数着刻有

"癸亥

"的铜钱，每数一枚就往孩童嘴里塞一粒朱砂。当剪刀第三次开合时，孩童的惨叫突然变成了笑声...

记忆戛然而止。棺中传来

"咚

"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内部叩打青铜。白砚舟的算筹突然全部指向同一处——棺底某块尸蜡正在诡异地蠕动。

“兑位生变。”白砚舟右手一翻，三枚算筹钉入尸蜡。蜡层剥落的瞬间，露出半块沾血的青铜镜碎片。

陆明倒吸一口气：“幽冥镜的碎片...”

更夫突然扑上来要抢，被白砚舟的短刀拦住。刀锋擦过他残缺指甲的小指时，一滴黑血落在镜片上。镜面顿时浮现新的画面：

年轻的更夫正把昏迷的孩童推进黑棺，他右手小指上缠着的红绳突然断裂，铜钱滚进孩童衣领...

他指向镜中滚落的铜钱——正是陆明此刻手中那枚。棺底的幽冥镜碎片突然亮起刺目血光，映出更夫惨白的脸：

"十八年...该还了...

"

河滩上所有船工和捞尸人的影子突然直立起来，脖颈处浮现出相同的铜钱勒痕。陆明右臂的枫叶胎记完全变成黑色，而棺中的敲击声越来越急，渐渐与白砚舟算筹的震颤频率重合。

"乾坤定位！

"陆明突然将乾坤笔点在镜片上。笔尖朱砂暴涨的瞬间，白砚舟的九曜算筹同时亮起金光，九根骨筹在空中拼出完整的卦象：

「童指代命铜钱为凭更夫食言锁魂十八」

更夫怪叫一声，他的右手小指突然齐根断裂。

白砚舟突然按住左耳，指缝渗出暗红血丝：

"亥时三刻，水位要涨了。

"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浪涌声。陆明抓起铜钱和镜片后跃三步，只见青铜棺椁正在剧烈震动，更夫残缺的右手死死扒着棺沿，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老瞎子...你算漏了一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