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金陵·市井与艺术的化学反应(2/2)
\"哟,欢哥。\"她涂着血红指甲,\"听说你攀上高枝了?\"
阮清从里屋出来,脸色难看。莉莉立马挽住我胳膊:\"我们家欢喜睡觉打呼像拖拉机,没吵着你吧?\"
我甩开她:\"我俩早黄了,你戏比中央商场促销还多。\"
莉莉突然哭起来:\"你为了她不要我了?\"她转向阮清,\"你知道他坐过牢吗?\"
空气凝固了。我拳头捏得咔咔响,却看见阮清走过来,平静地递给莉莉一张纸巾。
\"我知道。\"她说,\"我还知道他每天给鼓楼医院的护士送免费早餐。\"她看向我,\"欢喜,送这位女士出去。\"
莉莉走后,工作室安静得可怕。我盯着地上未完成的雕塑,那是我大笑的样子。
\"对不起。\"我嗓子发紧,\"她...\"
\"不用解释。\"阮清拿起凿子,\"继续工作吧。\"
但她的凿子一直在抖。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掌心全是汗。
\"阮清。\"我扳过她的脸,\"看着我。\"
她眼里有泪,但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我只是...不喜欢被欺骗。\"
\"老子骗你啥了?\"我急了,\"坐牢是真的,打呼也是真的。\"我抓起她的手按在我胸口,\"这儿跳得这么响,是不是真的?\"
她破涕为笑:\"野蛮人。\"
那晚暴雨倾盆。我睡到半夜被雷声惊醒,发现阮清不在床上。工作室亮着灯,她正在砸那组以我为原型的雕塑。
\"你干什么!\"我冲过去抢锤子。
\"都是错的!\"她声音嘶哑,\"根本抓不住你的神韵...\"
碎石膏在我们脚边飞溅。我突然明白,她不是在毁掉作品,是在害怕抓不住这段感情。
雨声中,我跪在地上捡碎片:\"你扔了它们,可我没扔了你。\"
她僵住了,雨水顺着天窗漏进来,打湿她睡裙。我抬头看她:\"老子没文化,但知道什么是好赖。你是最好的,阮清。\"
她滑坐在地上,石膏粉像雪落在我们之间。我慢慢凑近,尝到她唇上的咸涩。
\"野蛮人。\"她喃喃道,却紧紧抓住我湿透的背心。
第二天我发烧了。阮清请了假,用我送外卖的保温箱装冰块给我敷额头。
\"活该。\"她拧毛巾,\"谁让你半夜淋雨。\"
我抓住她手腕:\"值。\"
她瞪我,却俯身吻我滚烫的额头。阳光透过窗帘,在她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我突然觉得,南京的雨季也没那么难熬。
阮清的父亲在一个周末突然造访。老爷子满头白发,眼神犀利得像能看穿我的美团制服。
\"就是你?\"他打量我,\"清清说你是城市诗人。\"
我差点被茶水呛死:\"我就一送外卖的。\"
老爷子却笑了:\"她母亲去世后,清清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他走时留下把紫砂壶,说是见面礼。阮清惊得下巴要掉下来:\"他连我男友都没送过东西!\"
我摩挲着壶上精致的刻纹:\"艺术家都这么怪?\"
\"他说你懂生活。\"她靠在我肩上,\"说艺术终究要回归生活。\"
我捏她鼻子:\"所以你这大小姐才看上我这粗人?\"
她咬我手指:\"因为你让我看见真实的世界。\"
那天晚上,我们在工作室的露台上喝光了她爸带来的茅台。微醺时,阮清突然说想跟我去趟少管所。
\"干嘛?\"我警醒起来。
\"想做组新作品。\"她眼睛亮晶晶的,\"关于救赎。\"
我仰头看南京难得清晰的星空:\"那地方可没什么艺术。\"
\"有啊。\"她手指划过我掌心的老茧,\"你不就是?\"
我没说话,把她搂得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