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捕蝉（2/2）

林夫人长舒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求教道：“那依您的意思是？”

陈靖远见林夫人软了语气，心道：十拿九稳。眯着眼睛，神秘道：“这讼师生来就是为有需要的人排忧解难，夫人您碰上这糟心事，我等自当全力相助。既然咱们都谈到这个地步，也是林夫人看重老讼师的经验，我老陈就先小人后君子，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先把这委托文书签了，然后在谈这讼事该怎么打。”

林夫人闻言，神色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毕竟签署委托文书意味着正式确立雇佣关系，可她对陈靖远这人的行事作风，仍存几分疑虑。

不过，眼下自己孤立无援，这陈靖远又信誓旦旦，似乎确有几分把握，一时之间，林夫人陷入两难。

陈靖远瞧出林夫人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动声色地从袖笼里掏出一份早已备好的委托文书，轻轻摊开在桌上，说道：“夫人，您瞧瞧这文书，上头条款清晰明了，咱们正和堂在京都城讼师行当里也算有些名声，向来是童叟无欺。一旦签了这文书，我陈靖远必定全心全意为夫人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这文书该怎么签署？”

老陈指着涉及佣金的那款，解释道：“咱们讼费是按照堂里标准收取，像我这等品阶的讼师一般都不会少于三百贯。不过我与林夫人投缘，也深知您的不易。回头我和堂里谈，您就出个友情价一百五十贯即可，还有这笔讼费您先预付三成即可，等事情了结后再支付尾款。这样我与堂里也好有个交代，咱们也能快点开展接下来的事宜。”

彭焯在一旁瞧着，心中暗忖：这陈讼师，太过心急，这么快就想敲定文书，怕外大舅母临时变卦。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外大舅母，这委托文书关系重大，您不妨仔细斟酌一番，里头各项条款都需逐字细看，若有不明之处，咱们也可一同商议。”陈靖远一听，脸色微微一沉，暇了彭焯一眼，心中腹诽：“这小子，怕不会坏我好事。”

林夫人目光落在文书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沉吟片刻后问道：“陈讼师，这文书里提及的讼费，似乎有些高昂，不知能否再商量商量？”

陈靖远连忙赔笑，解释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这讼案棘手程度远超寻常，牵扯到的李林两家。我为了帮夫人打赢这场官司，无论和谈或是闹上公堂势必要投入大量的精力来保全俩家脸面之外还要与李大人周旋。这讼费看似高些，实则都是为了确保夫人能在这场讼事中获得最大利益，物有所值啊。”

彭焯也在一旁附和：“陈讼师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这事儿确实得慎重，您还没有与我们言明思路就让咱们拿出一百多贯，这的确令我们很为难，还是您有十足的把握助我外大舅母赢得此案？”

陈靖远觑着眼睛打量他：“这讼事如同治病救人，有些病患看着急症难医实则药到病除；有些病症看似平缓实则五脏剧损难医，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件事是万无一失的，哪个医者都不能确保救活一个将死之人不是，所以林夫人以为呢？”

林夫人抬眸，看向陈靖远，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说道：“陈讼师，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这事儿关乎我后半辈子，容不得半点马虎。你若对此事没有十足把握，这文书且先留在我这儿，找族中兄长一同参详，明日再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陈靖远心中虽有些不悦，但也不好强行逼迫，只得勉强笑道：“林夫人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可以。只是这讼事紧急，还望夫人明日能尽早答复，以免耽误了最佳时机。”

林夫人微微点头，将文书小心收起，说道：“多谢陈讼师理解，我自会尽快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