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梦（上）（2/2）

冷绿仔细听着，祖母也是这么嘱咐自己的。她心里又多了一些考量。她明白的，侠传里管这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好了，这路还得赶一会儿。你今日起得挺早吧？趁着时间还有就睡会儿吧。放心，我驾车稳着呢。”

欣然应答的小姑娘钻回马车里，窝在垫子里却无睡意。人一静下来就想得越多越远。祖母和族人眼里的不舍在冷绿心口烧得人焦躁。

到底是小孩子，心里还混沌得很，想起那些目光，想起在族苑里其乐融融的日子，冷绿就后悔。

她拍拍脸，稳定心神，后悔也晚了，说话要算数的呀。

况且她是真想去外面见识见识。

思索是最累人的，冷绿渐渐有了困意，趴在案几上进入梦乡。

在冷绿梦里第五次解救族人于水火之中后，她转醒了。趴着睡最是难受，肚子里全是挤压着排不出的胀气。

她按着肚子打了几个嗝才舒服了些。马车还在行进中，刚想问远安，马车就缓缓停下了，车门被敲了两下，一个女子问道：“大小姐可醒了？已到王后殿下的寝宫了。”

马车直达宫内，一路上都没人阻拦盘查，顺畅得冷绿以为才要进都城。

车门一开，眼前站着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冷绿认得她，她就是自称清河的人。不同于昨日的帅气，清河穿着侍女衣裳有些温柔。

清河手上握着一块帕子，垫在冷绿的手下扶她下车。

冷绿回头看了看远安，只见远安与清河互相见礼后，远安又朝清河拱手一拜，说：“代请王后安。”

清河微垂着眼睑，回道：“请起。”

远安告退后，清河引着冷绿去往殿内，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冷绿用余光偷偷看了清河几眼，不禁感叹，竟然有人可以代王后受礼，那可是王后啊……

王后寝宫还是那么华美，与衔幽的书房又不一样。大概刚起，王后未施粉黛，正坐在厅里喝着红枣小粥。

看见了冷绿，王后抿着一抹笑，招呼她：“小团来了。红枣小粥甜得很，可否要吃些？”

说是询问，却已有侍女端着一碗红枣小粥上来了。由清河端到冷绿面前的小几上。

冷绿没忘礼数，见过礼，又谢了几声，才吃起来。小粥清甜，红枣软糯，米汤又香。

“这粥十分合胃口，我不爱吃甜也觉得吃不腻。”冷绿情不自禁赞叹了一声。

“确实，整个王宫的菜肴，也只有这小粥我吃不腻。”

冷绿没想到王后会附和一句。她咽下一口粥，看着王后难掩乌青的眼睛，点点头回话：“正是正是。”

她心下琢磨起来。看样子王后是刚起吧？眼睛下却有那么老大两块乌青。难不成她也像风霜刀客一般，总在深夜里饮酒浇愁。

冷绿是知道王后会饮酒的，那日她本想向王后道别，却撞见她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喝醉了，她迷迷糊糊地抱着冷绿，不住地念着：“匀晢，我的匀晢啊……”

鬼使神差般，冷绿没有挣扎，愣是被王后抱了许久，才被后进来的衔幽拉开了。看着脸色不好的衔幽和失魂落魄的王后，冷绿最终没开口问匀晢是谁。

也许是想得太入神了，一碗粥吃了老半天。谢过收拾的侍女后，冷绿才发现王后不见了。一回头，王后已经换上精美的衣裙，涂了殷红胭脂的唇轻启：“如何？粥已用尽了？还未到午时，衔幽尚在学习，又恰逢我得空闲，不如随我四处走走？也好有机会向你交代一些事宜。”

今日是金曜日，王后是不理政事的，据说每到这天，都由那位身体抱恙的王上亲自理政。

王后打扮后容光焕发，一时间冷绿恍了神，她连忙转醒过来，点点头跟过去。她还想询问王后为何让自己长住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