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忆篇（2/2）

先生思考片刻，提议不如把“一清二白”嵌在他们的名字里。于是小老虎成了楚一白，小狼的成了楚清砚。

先生还说，按照人类的规矩，楚一白要叫楚清砚“哥哥”，楚一白喜欢这个称呼，像声音在舌尖滚了两圈。

楚一白本以为这样的悠闲快乐的日子就是永远，白日听先生讲课打瞌睡会有楚清砚喊醒，夜晚三人望着星辰闲话。春夏秋冬一年年，三个人的小世界。

直到那天席卷森林的火焰吞噬了一切，那火无比邪性，只追着妖力强的撕咬。

楚一白感觉身体最后的力量也被火焰吸走了，闭上眼前他看到先生甩开哥哥的手，握住了自己的。

醒来时他被打回原形，缩在漆黑潮湿的狭小铁笼中，仔细听周围都是他被困的同类。

唯一有光亮起的时刻是门打开时，有人抬走一个笼子。关门后仍是无尽的黑暗。

被带走的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终于轮到楚一白时——也是他第一次离开这里——他的眼睛因突然见到光而微眯，但耳朵清楚地捕捉到那些人的声音。

“这只是杨墨挑选的吧。”

“没错，就看它能不能撑过去了。”

他们认识先生？这里究竟是哪里？自己要去干什么？还有最重要的，楚清砚怎么样了？一连串的问题无人解答，而他被捆好四肢躺在灯下。

“改造开始。”

这云淡风轻的四个字是他痛苦的开端，仿佛剖开皮肉在烈火炙烤后投入寒冰，每一根骨头都被反复砍凿。

他叫喊了吗？他流泪了吗？

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连丧失意识的权利都被剥夺，清醒着结束了酷刑。

他听见他们的赞叹。

“不愧是杨墨选出来的。”

随后他被推进另一扇门，他以为坚持过痛苦就能看到先生来解释误会，先生一定不可能害他。

然而希望又一次破灭。

那扇门后，是数十个他的同类，满眼杀机。

进了房间后的经历他这辈子不会再回顾哪怕一次，出来时他浑身是血，失控的妖力将近旁的人尽数杀死，但人们仍然向他叩首。

他成了人们敬畏的白虎神尊，但行动仍然处处受限，还是没有人肯告诉他，哥哥怎么样了，为什么先生要把他带到这里。

楚一白以为自己是孤独的，但实验没有结束，“朱雀”被制造出来了——一个于烈火中诞生的少年，柳灼。

柳灼性格极好，开朗阳光，但他的身体承受不了朱雀的妖力，常常和楚一白聊两句就开始咳血。

这样的身体，能坚持多久呢？

出乎楚一白的意料，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柳灼仍没有死。

楚一白只道是他幸运，心里也暗暗想柳灼多陪自己一些时日。直到有天悄悄跟在他身后，看到一个房间内，烈火中站着无数个眼神空洞的“柳灼”，活着的那个倒下了，又一个站起来。生死之间的交替如同换件衣服一样简单。

那之后，他再遇到柳灼，总会有种复杂的感情，恐惧？怜悯？他分不清。

而龟蛇一体的“玄武”的制造似乎并不顺利，某天一个蛇妖少女闯进他屋内，哭喊着说不想被融合成玄武。

鬼使神差地，他想起先生教过的“旁门左道”，杀死肉体而将即将消散的灵魂封入镜子的方法。

那些人来查问时，他只说蛇妖被杀死了。而世上已多了一个谭风镜。

他和柳灼开始被派遣去暗杀，因为柳灼的身体问题，大多数时候是楚一白自己前往。

当他正欲杀死某只妖时，雷光一闪，那个他在森林里遇见的少年阻止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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