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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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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于陈老大夫的坦白,又或许是人之已死,陈老大夫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顾忌。梁羽仙看着他:“从前只是猜测,今日……多少验证一些。”

“当日我问您对侯夫人的病有多少了解,您明明早有所察并且有法子治,可你表现出来的却是对侯府之事多有避忌,讳莫如深。您说夫人的病好些年头,从而排除了玉姝下毒的可能,当时我觉得您是想要告诉我,下毒谋害夫人之人极可能是武安侯自己。”梁羽仙眸光微闪:“不过很快,我便否认了这个可能。因为就武安侯谋害夫人这一点,其中有太多矛盾与冲突。所以我想,兴许你是在祸水东引,为了包庇谁。”

陈老大夫眉须一抖,梁羽仙倒是舒展眉心:“也就是那时候,我想到了当日您与我说过的许多有关您的陈年旧事。那时候我并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与我说出这些,后来仔细回想,您也的确没理由与我说了那么多……有关当年那位姑娘的事情。”

“陈大夫,那位失之交臂的姑娘,是否与殷姨娘有关?”

陈老大夫像是泄气一般,脸上的褶皱越显苍老起来。他抚过眉须,摇摇头:“我与那人许多年不曾碰面了,那年我上侯府为夫人治病,偶然之下遇见了如今的殷氏……素珍,是那人的女儿,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记恨老岳父将二女儿调包成小女儿嫁给他,又因那二女儿早年与人私奔走了,两家之后再无来往,陈老大夫已经许多年不曾与那一家子有所联系,也就不知道自己惦念了一辈子的女人嫁给别人之后命途不顺,年纪轻轻难产病死,留下唯一的女儿就成了夫家的草,后来还被张氏设计嫁作了妾,半生坎坷。

因为生得与母亲如出一辙,陈老大夫一眼便认她出来。当年殷氏服下堕胎药后急于寻医,曾找上了他,便是从那时候开始两人有了交集与接触。

“那殷氏手里的盅毒……”梁羽若眸光暗闪。

陈老大夫一个激灵,连忙澄清道:“你别误会,教她下毒可非老夫,老夫也不知她从何得来这般凶险的盅毒。”

怀抱着对其母亲的缅怀与眷念,陈老大夫待她很好,有时甚至将她视作子女看待,为的不过是弥补与其母亲有缘无份的遗憾。故而在无意间得知殷氏背后的所有动作,陈老大夫虽不认可,却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甚至替其隐瞒。

直到梁羽仙找上门来追问此事,陈老大夫心知这事终究是要瞒不住。

“当时你大可不必与我说那些的。”梁羽仙想了想:“你不说,这事很难查到你身上。”

陈老大夫苦笑一声:“老夫曾想要劝阻她,可老夫劝不动。我不知道她心里究竟还有多少恨,我只是不希望她再这么继续下去。”

殷氏心中已生魔障,她心里有恨,恨了这些多年,谋划了这么久,实属可怕。最令人惧怕的是,她手里的盅毒。梁羽仙眸光转动:“连您也不知道她手里的盅毒究竟是从哪来的?会不会真是殷姨娘的情郎给她弄来的?”

陈老大夫很快否定道:“那个男人的遗体还是老夫替素珍找回来的,找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那时老夫也没发现素珍有什么别的苗头,而且据老夫所知,侯夫人的病应该是这几年才慢慢开始逐渐加剧。素珍知道老夫不认同她的作法,平素也鲜少与老夫说这些,老夫实在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暗中接触并唆使她这么做的。”

也就是说线索到了殷氏这里,随着她的死,又断了。

梁羽仙微微颦眉,听见身后的呼唤,原来是沈荀派人来请陈老大夫了。

“老夫这次想把遗体带回去。”陈老大夫冲那名下人颌首,背□□眉没有犹豫地往前走,侧面在月色下苍白老皱,一声叹息辗转幻作淡淡忧愁:“终究是她的孩子。”

是他心中永远放不下的一个念想。

梁羽仙静静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廊道两旁的灯笼烛火微晃,她心头微凛,蓦然回首看去,也不知是陈老大夫有意独自前去,还是心中愁思萦绕,真把他的药徒给忘了。

那名药徒侧知立在红柱廊道的一侧,摇曳的烛笼灯火映在那张平凡的侧庞上面,出现了与之毫不相符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梁羽仙怔怔地望着他,双唇不由自主发颤:“原来是你。”

她始终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如何神通广大地潜伏在侯府之中、潜伏在太子出行的护卫队伍里面。她始终觉得对方就在附近,甚至近到能够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重新看向药徒那张平凡到近乎讳和的脸,梁羽仙恍惚才想明白。

“所以,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与我为敌?”他咧嘴笑笑,挑眉道:“羽仙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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