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2/2)
“清儿你三年来毫无音讯,你娘可是想你想到天天在念叨着你,近一年才好些。”季真说道,也有些埋怨。
“让爹娘担心了。”季清掀开车帘,说:“我第一年在师父那养病,第二年才好些,可以下地走路,之后一年师父又教了我功法,竟忘了给家里写一封书信。”
三年前季清突然得了重病,身上冷热不断,时而抽搐痉挛,时而上吐下泻,可把季真夫妇急坏了,请了全城的名医也不见效,就连圣上姬莱也搬空了太医院的太医前去查探,还是找不到丝毫症状。
最后是陆长生路过永安君府,一眼看出了季清的根结在哪,说是要带走治疗,权衡利弊下,季真夫妇点头应下了。
如今病好了,阖家团圆就好。
季真心里叹息,面上不动声色,宽慰道:“你娘估摸着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园子,就等你来入住呢。”
季清笑道:“这么多年没回家,我也的确想念我的园子,自然还有爹娘大哥。”
季真回头看了眼远远跟在马车后的季启,眉毛都快竖了起来,笑骂:“总没个正行,怎么打都改不了一身的臭毛病。”
季清回道:“大哥不正是率真可爱?”
季真摇摇头:“就怕他吃了亏。”
马车后尾的季启扶着膝盖喘了口气,铆足劲朝着前面吼道:“我知道你在骂我!臭老爷子!”
季真冷笑,鞭子一挥,走到骑马的三千亲兵前头,“都给我走快点!磨磨蹭蹭什么样!”
眼见队伍越来越远,季启哀嚎一声,倒地不起,直到队伍还剩下一个黑点,才含泪起身继续跑。
等我回到家,我一定要向娘告状!
西岭国,陆长生在皇宫秘院内喝着茶,昌帝沉着脸喊道,“老师。”
“有消息了?”陆长生肤若白玉,清隽非常,除了头发白些,声音苍老些,活脱脱就是一个美少年。
“是的。”
昌帝每次见了陆长生眼底难免会升起渴望,是对长生的渴望。
陆长生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故国西岭,且像个被人扒了衣服的小媳妇看着还是不大习惯,谁会舒服啊?
反正他不舒服。
所以陆长生不满了,掀桌子了,“别拿这副眼神看着我,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我可不是你爹。”
若是放在外面,谁敢对昌帝这么说话?头都不知道掉了多少回,族都不知道诛了几连串了,但他在陆长生面前只能忍气吞声,也不想想,有一个武力值高且死不了的敌人,会有多么恐怖?
“她的玉佩被北狄的那个人偷了。”昌帝敛去不满的神色说道。
“还好,没真的掉在半路。”陆长生还是很欣慰的。
“可是……”昌帝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陆长生问。
“……那人中毒了。”昌帝说到这面色精彩,“是七日散魂散,那人内力深厚,中毒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堪堪压制住毒素。”
陆长生:“……”
陆长生这一步没有料想到,“是谁?”
昌帝摇摇头:“对方早早地逃了,暂时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只知道有一个人暗中跟着季清。”
陆长生掏出袖子里的信打开,“那无妨,丫头的内力早已与当世顶尖的那一群人齐平,肯定发现了。”
昌帝盯着信封背面,等待着。
“我收回刚才的话。”陆长生把信给他。
昌帝一看,没了表情。
信上面是敌国的新情报,北狄太子人选已定,是长慧公主,南夷穆家少将军和穆老将军大闹了一场,被迫离开乾城。
最后还有条加急的内容,季清的房间被人翻查过。
本人毫不知晓。
“如果是季清按兵不动呢?”昌帝问。
“若她真有这份能耐。”陆长生说:“也就不会一百两银子被谁偷了也不知道了。”
“那人千辛万苦把她引到乾城,又为了什么?”
“有人想让季真生不如死。”陆长生说。
“那她没了银两又是怎么走到乾城的?”昌帝想不通。
陆长生注视了昌帝好一会,才说:“起初她下山时我让她小心,不是小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小心别人的。”
“她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一路上劫富济贫,自然不愁吃喝。”
“……受教了。”
陆长生最后兴致恹恹,“这事就到此为止,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帮西岭,此后一切与我无关,你们也不必寻我了。”
“其实我身为局外人,私心里以为,大昭才是真正能使天下太平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