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不会否认么，”许忍吐掉烟，他突然暴躁，“这件事他妈跟你有毛线关系，你他妈**么，非要自己卷进来，你脖子上他妈架的是块木头吧。”

许忍一生气，眼皮耷拉，嘴角紧绷，模样很吓人，严冬冬陡然红了眼圈，他嘀咕地问：“那怎么办？”

有点求救的意为。

许忍先是不吭声，他又点了根烟，烟雾经风一吹，通通扑到了严冬冬的脸上，严冬冬屏住呼吸。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许忍让严冬冬把他和张永健谈话的情况完整的说一遍，严冬冬说了。

远处的公交车一辆接着一辆开进站，在俩人被冻得又开始哆嗦时，许忍给出对策：“实话实话。”

严冬冬：“嗯？”

许忍恢复了他的云淡风轻：“张永健再问你问题，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严冬冬拧眉，他感到困惑，什么叫看到什么说什么，是让他向张永健坦白他认识许忍这人吗？

严冬冬还想让许忍再点拨一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许忍点着下巴，说：“公交车来了，快去。”

“哦——”严冬冬慌忙背好书包，准备起跑，他见许忍依旧站着不动，问：“你——”

许忍插兜，静默地望着他。

严冬冬便知道俩人不一路，他把话咽了回去，冲许忍挥挥手。

许忍眼睑一合，淡漠地转身走了。

严冬冬：“..........”

就这样严冬冬稀里糊涂地回了药房，再见面是四天后。

他正在上美术课。

美术老师是一位长发飘飘的大学毕业生，年轻漂亮。

课前她和同学聊天，问：“元旦晚会你们班准备表演什么节目？”

一同学答：“不知道，我们班主任还没说呢，不过，刘旭报名了，他要拉琴。”

刘旭趴课桌上打盹，听到自己的名字，跳起来，嚷：“谁背后说我？”

小胖讨好地解释：“说你准备表演节目呢，元旦晚会。”

刘旭“哦”了声，插着腰，骄傲地问美术老师：“那老师，晚会你会来看么。”

美术老师抬眸看他：“会，你拉什么曲子？”

刘旭：“《帕格尼尼第24号随想曲》”

美术老师眼睛攸得亮起，她温柔一笑，给刘旭比了个大拇指。

刘旭高傲的脑袋已经快要扬到天上了。

上课铃声响，这是最后一节美术课，复习过前几次课讲的人像素描的绘画步骤和比例后，老师每人发一张A4纸，让大家画一张同学的画像交上来。

刘旭翘着二郎腿，问：“画谁的都可以吗？”

老师：“可以。”

刘旭阴谋得逞似的嘿嘿一笑，他用笔头戳着严冬冬的后背，高声对班里的人喊：“诶——我画他，谁都别跟我抢。”

哪想，吕文“腾”地站起来，欢快地跑到讲台，贴着老师站定，把A4纸杵到老师脸前，斜嘴笑：“老师，我画好了，交作业。”

美术老师垂眸一瞧，那张纸上粗糙的画着一个人头，两只夸张的圆眼睛，一张肥厚的嘴唇，红唇裂开直达鼻底，凹陷处正好插了根香烟。

她愣了愣，下意识反应是去看严冬冬，只见他缩起肩膀，头低垂着，表情木愣愣的，完全没有作为当事人的参与感，反倒是像被层膜罩住，隔绝了班里所有的喧嚣，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地。

吕文：“老师，我画的也是他。”

“你个不要脸的，竟然跟我争。”刘旭听到了，一拍桌子，立马跑上前去，“老师我看看，”他顺手把纸抢过来。

吕文回抢：“轻点，那是我的作业，撕坏了陪我。”

刘旭边躲，边举着纸给全班展示，问：“像吗？像严冬冬吗？”

俩人嬉嬉闹闹，完全无视课堂纪律，方倩厌恶地翻了白眼，突然大声喊：“上课呢，有没有点自觉。”

班里静了。

方倩的同桌咧嘴，课桌下的手轻轻碰了碰方倩的腿。

吕文恶狠狠地说：“关你屁事。”

美术老师没想到她课堂的走向偏了，偏到了霸凌，她有点急，原本最后一次的作业要求她是想让班级氛围轻松点，学生之间能有互动，本意是好的，但她思虑不周全。

她连忙改要求：“每位同学画一张自己的自画像交上来。”

吕文：“老师，我都画好了。”

美术老师板起脸，严厉道：“回自己座位去，不然我把你们班主任请过来了。”

刘旭察觉她真的生气了，耸耸肩，给吕文递了个眼色，俩人你推我我推你依旧笑嘻嘻地回了各自座位。

严冬冬自始至终没什么反应，仿佛他该有的激烈情绪早消散干净，只剩了麻木。

美术老师心里内疚，太阳穴揪着，她思索着要不要去和严冬冬说句话，转念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刻意，只好借和学生聊些有的没的，以此掩饰自己的失职。

严冬冬把发下来的A4纸压在了手腕下，当成草稿纸算数学题。

也就是在大家陆陆续续开始上交自画像时，张永健背着手，在走廊里敲了敲严冬冬紧挨的玻璃，他扬扬下巴，示意严冬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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