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下）（2/2）

赵云笙昏昏睡睡了两日才彻底清醒，醒来时还是夜里，白墨渊守在他身边，赵云笙眨了眨眼，刚想张口却觉得嗓子像是被烟熏过一样，还没说话便咳了起来，这一咳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他直皱眉。

“醒了？先别乱动。”白墨渊急急忙忙地倒了杯水来喂人喝下。

赵云笙看他方才倒水时手抖了好几下，此时手上尽是茶水，一丝端方稳重玉竹公子的样子都没有，不由勾了勾唇角，“你，急什么？”

“不着急说话。”白墨渊摸了摸赵云笙的头。

外面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敲了敲门想进来，白墨渊想了想开门放人进来，来者跪地递上自己的牌子，“属下参见王爷。”

白墨渊将牌子递给赵云笙看，赵云笙瞥了一眼，示意白墨渊还回去，“知道了，出去守着吧。”

那牌子正面刻着一个“蒋”字，背面是图文，白墨渊也差不多猜出来了。

“是舅父的人。”

想来蒋毅也怕赵云笙不能安然到达封地，暗地里派了人马保护，只是不敢太明目张胆，与赵云笙他们隔了些距离，加上那夜里天气不好，这才耽搁了时机。

白墨渊喂赵云笙喝了药，“不着急，先睡会儿，把身体养好。”

赵云笙趴在床上，他这几日睡多了，一时有些睡不着，“那晚的人，是死侍。”死侍，是听命于当今圣上的，“如今，你还认为他是心慈任善，君子之德吗？”

白墨渊好半晌没有说话，这几天赵云笙重伤不醒，他并非没有想过这件事，他本自负自己不会看错赵云笒，但或许，这些年不见，他已然不是自己曾经熟识的那个谦谦君子了，又或许，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真的能够腐蚀人心。但无论哪个，他都是为此事而伤心的，赵云笒不该成为这个样子。

赵云笙有些不悦，但他自己又不上来哪里不顺心，总之，白墨渊如今眼中不知何处而来的哀伤让他有些烦躁。他将头撇向另一方，过了会儿又撇回来，无意间看到白墨渊手上的伤口，他记得那晚白墨渊也是受了伤的，咳了几声，干巴巴地问道，“你的伤，如何了？”

白墨渊回过神来，那夜他惦念着赵云笙的伤势，倒是把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后来等安顿下来，伤口已经止了血，他便也没有再管，这会儿听赵云笙问道，白墨渊笑了笑，柔声道，“我无碍，倒是你，这些日子要安安分分地好好养伤了。”

赵云笙轻哼了声，将头又撇开了。

白墨渊盯着赵云笙看了半晌，开口问道，“你当时，为何要来挡？”

为何？赵云笙听了这话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只是看到白墨渊有危险便冲了过去，电光火石间，他哪里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这会儿白墨渊这样问他，他也答不上来，只能含糊道，“大家都是兄弟，我救你们…不是应当吗？”

“我们？所有人吗？”

“自然不是，”赵云笙很果断的回了前半句，只是，“也有很多人，我不会…”

“那哪些人会呢？”白墨渊循循善诱道，“我？”

赵云笙点点头，白墨渊有些欣喜，又有些迟疑道，“那，宋昭呢？”

或许会吧？赵云笙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齐鸣呢？”

赵云笙又愣了愣，神情有些疑惑，缓慢得点了点头。

原来，并无不同，白墨渊略带嘲讽的笑了笑，“你是要做帝王的，不该来挡。”不该以身犯险。

赵云笙瞧不懂他的意思，但看白墨渊沉默不语的样子，一时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伸出手拽了拽白墨渊的袖子。

白墨渊回过神，终是不忍为难他，替人把被子掖了掖，温声道，“睡吧，我在这儿。”

赵云笙睁着眼一瞬不瞬得盯着白墨渊，白墨渊心里叹了口气，冤家，起身躺在赵云笙身边，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睡吧，我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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