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那个一身青衫卷了书卷轻敲人额角的青年不见了，那个眉眼含笑的天真少年也不见了。世间只剩下近乎魔障的天狐，孑然一身地剑指天道，没日没夜的修炼妄想若是小书生一点残魂归来，定是再不叫他受一星半点伤害。

可惜故人不归，痴心不偿。

慢慢地江谢也日渐绝望，一心只想毁天灭地，可天意弄人，在江谢在黑化道路上越走越远时，泼茶峰弟子——顾从出现了，本也是做最后挣扎的江谢第一眼见顾从近乎错认了故人，江谢活了江谢又可以了，他拜入泼茶峰门下，乖巧可爱几乎与当初那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无差。

几经试探后却失望地发现顾从和小书生真的没有关系，江谢绝望而归，开始走火入魔般地唤起禁术，机缘巧合下发现顾从和小书生灵魄相似，若拿顾从灵魄祭阵，小书生魂兮归来指日可待。

渣男江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装巧卖乖接近顾从，获取顾从信任，而后屠苏渚，囚顾从，近乎毁了整个泼茶峰，为了得顾从一句“我自愿的。”

阵法最阴毒处便是要祭阵者一句甘愿。

再后来的第三世顾从心里有个大致结构，还没来的及写就穿进了自己的书里。

“顾师弟，想什么呢。”见顾从走神都快走入了定，苏渚探手在人眼前晃了晃。

“无事。”顾从嘴上说着无事，心里疑惑非常，在自己写的书中江谢为了装可怜卖乖在试炼山中可是装的弱的和鹌鹑似的，别说徒手掀了整个试炼山的妖邪了，就连线都是算好着踩着最后一名及格线恰恰过的。

如今江谢拙也不藏了，究竟是对自己没起暗算的心思还是别有所图，更令人害怕的是这样的改动会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蝴蝶扑闪着翅膀改变自己所有已知的剧情。

顾常自认不是什么聪明人，若是提早知晓剧情他尚且还能早做打算，若是跟着变动的剧情亦步亦趋他怎么被江谢玩死的都不知道。

“式微。”多想无益，顾常索性决定先见上江谢再说，低喝一声剑名，腰间佩剑一声低鸣“咻”的一声出鞘停在顾常脚下。

顾常跳上式微，御剑而上，本以为第一次会有些心理上的恐惧，却不想风鼓着青衣猎猎，倒有了些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快感，原主的记忆和身体还是相当好用。

苏渚见顾从无视自己也不恼怒，笑骂了一声小白眼狼，御起轻功形同鬼魅地消失在试炼山的黑漆山影里。

试炼山离泼茶峰并不远，顾常不消片刻便到了地方，仪式刚刚结束，所有刚入门的弟子稀稀拉拉站在门口准备入殿。

收起式微时顾常便觉着几分不舒服，过强的压迫感震的他有点头昏，四顾身边人都面色如常，顾常不禁敛眸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式微上。

“师兄。”清冽的嗓音在顾常身后乍响，顾常浑身一震。

是原主的记忆吗?

如血的夕阳透过锁链在地上斑驳成影。

是谁在耳边如此温柔地低低轻语。

是谁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割魄祭阵。

顾常猛地转身。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是第一次见江谢，顾常却几疑是故人归，一抹夕阳斜斜映在他脸上，直直投进江谢眼底，竟像泪光闪过。

他看见江谢穿着一身黑衣跪了下来。

“江谢江卜归见过顾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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