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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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执冷笑一声，“我宋执言出必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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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云抓狂了，他从宋执隐含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确定了一件事——宋执这是故意的！当初出于让宋执丢脸的幼稚动机，他向宋执提出接送他去公司一个月的无理要求。令他惊讶的是宋执居然同意了……但是没想到！现世报来得那么快！宋执眼看着他和宋朝又和好了，就想来搞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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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萧暮云抓着宋朝的手，“我们不要和他坐同一辆车！”
宋执道：“当初是谁说要我接送一个月的？一周过去就翻脸不认账了？”
萧暮云心底倒抽一口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宋执居然当着宋朝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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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看人脸色说话啊！”萧暮云恨不得用他的臭脚丫子堵住宋执的嘴，“你少说两句话会死吗？！”自从上次在公寓和宋执撕破脸之后，萧暮云就不想再在宋执面前抱有任何的客气和伪装。客气只会让宋执得寸进尺，现在对待他，萧暮云有什么就说什么。想骂就骂，完全没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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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执道：“会死。”
宋执在宋朝仍然摸不清状况的懵逼脸色中，朝萧暮云嘲讽道，“你满口谎言，而我，只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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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云：“……”
萧暮云恼羞成怒，“只说真话很高贵是不是啊？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善意的谎言啊？”
“抱歉，我并不认为向宋朝隐瞒这件事的动机里存在善意。欺骗就是欺骗，与其让他从别人耳中听到不实的传言，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难道不是你现在当面和他解释清楚更能一了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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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云被宋执堵到说不出话来。他轻喘着气，在一片沉默的氛围中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退让了，“上车吧，上车说。”
他与宋朝的助理和保镖都还在不远处，见到他和宋执两人大声争吵的画面，俱不敢说话，努力地躲远了想当个隐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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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上了副驾驶，萧暮云坐到车后座上。车门关闭，车子缓缓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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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云叹了口气，率先认错，“是我不对。”
占据道德制高点，先道歉，免得再挨骂。虽然宋执不吃这一套，但宋朝吃，现在萧暮云的表演对象是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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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之前来和我道歉，我很气不过，就故意和他提恶劣的要求，叫他每天来我家，做司机，接送我去公司。为期一个月。我没想到他会答应。事情就是这样。你别误会。”
宋朝坐在前排，听了萧暮云这么说，心情居然是他意想不到的生气。
按理说从前的他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生气，当事人是他堂哥和萧暮云，这两个人素来水火不容，能有什么暧昧关系啊……但宋朝还是生气了。
他生气宋执不提前告诉他这件事，他生气萧暮云刚刚还妄想继续瞒着他。他甚至生气于萧暮云和宋执吵架的样子。
萧暮云怎么可以和宋执吵架——他们两个吵架的样子看上去好亲密啊。
宋朝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出现了些问题，他对待萧暮云身边的男人的情绪已经过度紧张了。哪怕理智告诉他宋执绝对不可能和萧暮云有什么，但感情上……他现在看见萧暮云和宋执一起坐在车后座，就觉得很碍眼，想现在就叫司机停车，让他和萧暮云换一下座位。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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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那么多的情绪，宋朝却成功地压抑下来了。他不想在宋执面前表露出自己对于萧暮云已然失控的情绪，那会让他觉得有些没面子。而且虽然他心底不太想承认——他确实有些警惕宋执了。
——宋执看上去好像一个萧暮云会喜欢的人啊。萧暮云喜欢能给他资源，让他依赖的男人。
宋朝嘴上说不介意萧暮云以前和叶守缺的事情。但这件事还是影响到了他，情到浓时，当然不管不顾，只觉爱情可贵，钱财俗物不值一提。但激情退却，大脑稍稍清醒过来，宋朝其实也是能够感觉到的。
萧暮云喜欢那些他给的资源。
萧暮云撒娇要东西的样子很可爱，但是他也的确是在朝他要东西。
如果我不能给他这些他想要的，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这个念头像疯草一般，在宋朝的脑内生长。这其实是在一段感情中失去自信的一种表现。以前宋朝从来不会思考别人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他。但现在他开始考虑，萧暮云爱的到底是他这个人，还是他所拥有的家世与财富。
到了公司，车门打开，萧暮云感觉到车内如有实质的尴尬终于借由外面的冷空气冲散了点。他下车，没多看一眼宋执，很自觉地走到了宋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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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牵着他径自往电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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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气，好不好。”萧暮云察觉到宋朝的情绪了，他捏宋朝的手心，用很软的声音道，“我以后再也不理宋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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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哥。”宋朝道。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的，但背后隐藏的含义却很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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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萧暮云乖巧地站在宋朝身边。他终于意识到了，宋朝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但是……他和宋执？火星撞地球吧？他和宋执明明就互相敌对，巴不得对方早日狗带的死仇。怎么可能搅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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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云很少遇到宋执这种不是让他想斩落于床上，而是想直接斩头让他去死的男人。这世上的全部男人在萧暮云眼里都可以分为两种，可利用的和不可利用的。在不可利用的人里面，又可以分类为不值得利用的和他无法利用的。宋执就属于最后一种。宋执不仅无法被萧暮云利用，还威胁到了萧暮云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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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与臣服，这两种矛盾的精神在萧暮云的身上异常和谐地共存。他会为了生存而暂时地屈服于强权，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毒牙。他会静静地窥伺，直到等到一个能让他一击毙命的机会。
“以后，别再骗我了。”宋朝对萧暮云道。
萧暮云异常乖巧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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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答应我，别再骗我了，好吗？”宋朝摸了摸萧暮云的脸颊，“哥哥经受不起下一次了。”
他末尾这句话说得有些哀求的意思。听上去，反倒像是他在渴求萧暮云的怜悯与宽恕了。这就是宋朝为什么不在车上就和萧暮云说这些话的原因，他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这些话，也不想别人看到他对萧暮云说这些话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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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云怔怔地看着宋朝，小声应了一下，然后道：“不会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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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都先告诉我。我都为你解决。别去找别人。”
别去依赖别的男人。他们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
萧暮云去录音棚试音。宋朝也一起去听录音情况。他是作曲和作词，对歌曲有着完全的决定权。
萧暮云唱歌时的感觉是真的很能打动人。更不要提这还是宋朝为萧暮云量身定做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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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把谎言作誓言，玫瑰花店早已识得你眉眼，情到深处电影也觉无趣，兜兜转转怀抱才是最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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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戴着降噪耳机，近乎痴迷地听着萧暮云的歌声。当全世界所有的背景声音都消失，当身边所有的空气都被抽走，萧暮云的歌声便是唯一的存在。它是目盲之人唯一能见到的光，是深海底窒息而死的人最后吸的一口氧气。
“他还没说要结束，他还没接受我的祝福，飞往冥王星的探测器，是否也是一样的孤独？”
琬山别墅内，张子良的手机震动，他打开消息列表，陌生的短信号码，内里却不是陌生的内容。蛛网并不会因为人为的逃脱，而放弃其侥幸的猎物。一旦你踏足过地狱，恶魔的印记便会永远地打在你的身上，它让你行走于人群，却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打开早间新闻听，南极冰块不再坚固，约好的企鹅之旅，水族馆里只有陌生人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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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一栋高楼大厦的顶端，秦治斐听到电话那头鱼死网破的女声，终究是叹了口气，说出了分手。爱情真是让人搞不懂，为什么当初那个愿意温柔陪伴一无所有的你的人，会在你成名之后，一步步变得面目全非，甚至想要囚禁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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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往日同行路途，竟不知街角新开酒屋，为他观赏酒水目录，想必会很爱烈焰之都。”
顶层公寓里，谢韫泽打开一扇房门，揭下墙上的白布，将新画出的油画，挂在空白的墙壁上。他后退几步，抬头，欣赏地看着占据整面墙的人像画。画中人有着天使般的美丽面容，躯壳却是腐朽发臭的，他脚踩污泥，一手捧着一个苹果，另一只手将心肺掏与恶魔，在整面画黑暗压抑的背景里，唯一鲜艳的色彩是天使的唇，噙着鲜红的人血，贝齿微露，仿佛在向画外人诉说他背叛天堂的理由。
自从上一个珍宝因意外窒息而死亡之后，谢韫泽就度过了很漫长的一段孤独期。他发现自己的大脑里产生了一个未知的黑箱，往日里寻常简单的事物，却会在他的脑中输出截然不同的结果。就像一个在极端条件下吃过人肉的人，当他从雪山下来，重返人世之后，往日里正常可口的食物，就都会变成另一种奇怪的腐物。
谢韫泽携带着他的黑箱，独自行走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他终于遇到了同类——一个和他一样，自带变异黑箱、将整个世界扭曲映射的萧暮云。
世界以痛吻我，我便要整个世界与我一同消亡。
“准备匪夷所思的礼物，不顾气氛是否唐突，一本正经模仿气象局，播报今夜云翳全无。”
荣耀的员工宿舍内，林奕轩打开冰箱门，看到角落里放了一瓶陌生的鸡尾酒。他反应过来，这居然是萧暮云留下的东西。他在冰箱前站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伸手，将这瓶酒拿了出来。冰凉的玻璃瓶在充满暖气的室内迅速地蒙上一层水汽，林奕轩找到萧暮云留下的开瓶器，打开酒瓶盖，将桃粉色的酒水倒入玻璃杯中。晶莹的液体晃荡，少量气泡自下而上浮动。林奕轩喝了一口，口感是意想不到的甜。
难以想象……这难道不是小女生才会喜欢的口味吗？
“她们都让我嫉妒，她们都比我要不如，却要小心翼翼将醋藏住，祈求他再多一点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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