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夜（六）（2/2）

“还能是什么，还不是上个月那个叫做燕燕的女明星！”

上个月的时候，一个叫做燕燕的电影明星为了求见齐渊一面，为情自杀了。虽然她最后没能死成，但这事却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好多报纸争相报道，还是齐振宗用了些非常手段，最后才将此事压下来。

“那个女明星原本就没见过我几面，她异想天开认为我爱她，非叫我娶她，我自然是置之不理了。”齐渊对此事也颇感头疼。

“虽然那位小姐，后来公开登报说对我只是单相思，但此事对我声誉有极大的负面影响，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齐渊摆了摆手，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此事正巧西崽将饭菜端上来，曾凡儒望着面前铁盘里还滋滋冒着香热气的牛排，有些尴尬道：“我不常吃西餐，若是坏了什么规矩，齐少你可别见笑。”

齐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二人吃了几口饭菜，齐渊将一口红酒咽如肚中，他抬起头来，看着曾凡儒。

“你刚刚去衙门找柳书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下雨的天光有些暗淡，好在这番菜馆里四处都安了小吊灯，一个个连缀在一起，像是漫天的繁星，不仅可以照明，还特别的好看。

曾凡儒有些扭捏地挠了挠头，脸色有些赧然。

“也并不是十分要紧的事。”

齐渊见他答得不干不脆，心中烦厌，便道：“是纤云的事吗？听说她这些日子与家里面闹得很僵。”

曾凡儒木讷地点了点头：“前些日子纤云为了几个被捕的学生与家里闹得不愉快。后来……后来我与她的事又被她父母知道了。她现在被禁了足，我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想找书卿来问问情况……”

曾凡儒耷拉着头，用叉子有一下没一下扒拉盘中的牛肉块。肉块与蔬菜被他搅和的一团糟，果真是个不懂规矩的。

齐渊的目光自他的手上移开，落在他的脸上。

“那书卿呢，他知道了你与纤云的事，他是怎么看的？”

“他表示理解。”曾凡儒咧了咧嘴，苦笑道，“我们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他觉得纤云交给我也很放心，只是……”只是门不当户不对，过不了柳延霆夫妇那关。

这一餐吃得不咸不淡，还听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琐事。

齐渊心情有些烦乱，所以吃罢饭，就与曾凡儒告了别。

督军府的汽车就等在门口。他也没说要载曾凡儒一程，便自顾自地命令司机开车，往督军府绝尘而去。

当然，曾凡儒也是一万个不愿意与齐渊同乘的。

有些人不知道哪里不好，就是哪儿看哪里都不好。

齐渊与曾凡儒，都觉得他们相看生厌。

汽车兜兜转转，很快到达了督军府。

还未到门口，齐渊就看到两队整齐的卫戍大兵排列着，正恭送一辆汽车开离。

齐渊见那是齐振宗专坐的汽车，心想齐振宗估计是要往哪个地方开例会或者往哪个部队体察军情，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叫停了司机，让他停车让路。

哪知那坐在汽车中的齐振宗十分眼尖，见到齐渊的汽车，他主动摇下了车窗，将齐渊叫到了身边。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齐振宗的表情说不上很好，他脸色铁青地看着齐渊，等他回话。

齐渊并不知道哪里得罪的齐振宗，便实话实说道：“今日外交衙门有些事需要我出面处理，所以……”

“外交衙门？”齐振宗蹙了眉头，“现在正是启军的关键时刻，你竟还有闲心去外交衙门？”

齐振宗脸上的表情怒极，升上车窗之前，他叫齐渊去自己的小阁楼闭门思过。

“你回去好好想想这些时候你究竟应该做些什么。”车窗慢慢关闭，连带着车窗外的风雨，都给一一隔绝了。

天空之上一片阴霾，少有的白灰漾在天上，被浓浓的黑云包裹着，眨眼就要消失不见。

齐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头再去看载着齐振宗的汽车，见那汽车已经渐行渐远，转眼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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