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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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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另一方面,看到你和楹璋在一起,我会很嫉妒,无法接受你和其他人的接触,希望能够触碰你的人、能够和你说话的人只有我一个。哪怕你的视线停留在他人身上我都会感到很恼火,想要你的眼里只存在我一个人的身影,甚至恨不得挖掉你的眼睛让你再也没法注视其他人。”

“而且很可笑的是当我一想到你真的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居然会感到无比慌乱和失措。原来我最无法接受的是你的消失,我想要你每时每刻都处在我的视线范围、待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变成了如今这副完全不像自己甚至都不像一个人类的样子全都拜你所赐。假如你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假如你的成绩一直排在我后面;假如你那一次没有主动走到我身边询问我痛经的状况,或许我都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我们之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讨厌你也罢、憎恨你也罢、嫌弃你也罢、喜欢你也罢、在意你也罢,这些情感对我来说不再那么重要了。我只知道对你的执念不会消失,你也不要妄想摆脱我。”

“既然你引起了我的注意,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么你就做好这辈子都会被我纠缠的心理准备,哪怕是死去的那一天我都会拉着你一起进火葬场。”

步步说到最后一段话时态度变得万分严肃,表情认真无比,没有一丝玩笑的痕迹。她炽热得仿佛流淌着火红色的岩浆般的目光直穿进嘉岚的心房,把这些包含着她感情的岩浆灌进对方的心脏。

嘉岚听完对方的坦白后不禁揪住胸前的衣服。步步如岩浆般炽热的感情融化了他的心脏,他的身体变得灼热起来,他差点承受不住这过高的温度而晕厥过去。

凝重的沉默主导着气氛。双方四目相对,不发一语。

步步毫无保留的、率直至极的心意和感情如一波波的浪潮扑向嘉岚,这番太过坦率的言语蕴含着让人不可称量的浓烈情感,给予嘉岚剧烈的冲击,往他的心里投下一枚枚重磅的炸弹,爆炸出一朵朵巨大的云雾。

嘉岚想要找回思考能力和言语能力,却异常艰难。他一手捂着额头,拼命地搜肠刮肚,依旧找不到可以诉诸口的只言片语,全然陷入步步带来的冲击中。

“这…我…”嘉岚几度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茫然,眼神飘忽不定,仿佛迷失在一个没有入口和出口的幽暗森林。

步步注意到这时有一位老师和两个学生走过来,连忙松开扣住嘉岚双肩的手,装作一副在和嘉岚闲聊的姿势。嘉岚没有留意到其他人的走来。那位老师和两个学生经过嘉岚和步步的身边时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直到其他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条走廊上时,步步才再次凑近嘉岚,双手捧起对方的脸,把对方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

俄顷,恢复了些许头绪的嘉岚慢慢找回原来的状态,他定了定神,直勾勾地凝视步步,一手握住对方右手的手腕,没有推开对方,仅是单纯地握住,一字一句地道:

“即使你向我坦白了那么多,让我知道了很多我从不知道的事情,让我明白到你对我的感情复杂到什么地步。但不意味着你有资格来干涉我的事情,更不代表你有恰当的理由来对我施暴。”

“从最初到现在,我自问没有主动做过一件得罪你的事,你对我的负面印象都来自于你本人的臆想。你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相信真正的事实,只愿意相信你所认为的’事实’。”

“哪怕它是你胡思乱想的产物从未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过,你都坚定不移地接受它们的存在,还反过来指责我——说我才是导致它们出现的罪魁祸首,然后对我进行身心的双重迫害。”

“即便现在我说我和楹璋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只是单纯的好友关系,我知道你也不会相信我。所以我真的很不喜欢向你解释事情的原因,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会相信我,那解释的意义何在?谈话的意义又何在?”

“一直以来你往我身上扣了无数条罪行,认为我看不起你、打击你、嘲笑你、不把你的自尊心当一回事、甚至不把你这个人当一回事。可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怀有过这样的心理。”

“这些全都是你一厢情愿无中生有的产物,你还要把它们当作事实,对我恶言相向、拳打脚踢,让我承受莫须有的伤害。我的冤屈和痛苦你也一定不会明白。”

“你从头到尾关注的只有你自己,你向我说了那么多你心中的痛苦和煎熬,好像显得我是一个比十恶不赦的罪犯还要可恶的存在,却从来没有想过你往我脸上掴去的每一巴掌、往我身上踢去的每一脚、脱掉我的手臼带给了我多大的伤害。我内心的痛苦和煎熬不会比你少,只会比你深。”

嘉岚平静的语气透露着深河般的悲哀和绝望,平静的面容亦遮掩不住他眼里的伤感和无奈。他的话语仿若一条条带刺的藤蔓缠上步步的心,尖利的刺无情地戳进对方的心脏。

步步的心口传来强烈的绞痛,这回轮到她揪住胸前的衣服,心脏被藤蔓的刺戳得千仓百孔,鲜血从各个孔中汩汩流出。

她难受得不能自已,巴不得掏出心脏来摆脱这份痛苦。这一痛苦比她中午时体会的还要深,宛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拉入阴暗的湖底。冰寒的湖水从四面八方灌进她的七窍,对她的五脏六腑施加强力的压迫。

换作是以前的她,步步当场就以暴力的形式反驳嘉岚,她现在亦没法接受对方的说辞,但产生不了想要对嘉岚施暴的心情。

在步步的心底深处,她一直都明白自己对嘉岚的许多看法都是她个人心理扭曲的产物,总是把对方的一言一行歪曲成与事实不符的存在。她不相信嘉岚,不相信现实,只相信自己的猜测和想法,并以此作为判断标准,一次又一次地对嘉岚进行言语和肢体方面的伤害。

而病态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承认自己的错误,不允许她质疑自己的判断。于是她日复一日地深陷在畸形的泥潭,对嘉岚的负面印象不停增加,对嘉岚的负面情感不断堆积,像是以蚕食腐烂的尸体为养分,把自己困在阴鸷狭隘的角落,拒绝接触真实世界的空气和阳光。

到了现在的地步,步步失去了想要回避嘉岚所说的事实的心情,其实对方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不管她再怎么欺骗自己,内心深处依然没法否认这些事实。

可选择了正视事实的步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嘉岚,自尊心高于一切的她做不到向对方道歉,也做不到坦率地承认对方所言属实。如若再像之前那样否认嘉岚所说的内容则又会令事情陷入永远无解的恶性循环。

步步眉宇深锁,苦恼不已,心情极其烦躁。嘉岚观察了一会步步的脸色,接着道。

“坦白说,我直到现在依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了你的执念,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要三番四次地遭到你的迫害。你过去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我完全理解不了,哪怕我尝试努力去理解也是徒劳无果。我们的交流一直都处在两个截然不同的频道,彼此都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可能我说了那么多,在你看来我仍然是在胡言乱语、扭曲事实、不符合你的认知吧,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本身也不是一个很有勇气很敢于反抗的人,我承认自己是个很懦弱很无能的废物。既然我在学校是没法摆脱你,那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对我施与暴力和管制。”

“我们之间只是很普通的同班同学关系,除此之外没有额外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人际交往,也不要对我提出一些很匪夷所思的要求——譬如不允许我在学校和除你以外的人接触。”

“你说你看到我和其他人交往会让你很嫉妒很难受,但你对我这种不合理的控制也令我很痛苦很煎熬。我就是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才选择不再疏远楹璋,而你肯定无法原谅我的反抗,还会更加憎恨我吧。”

嘉岚说到这里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笑容,语声夹杂着悲哀和淡然,“无所谓了,毕竟你对我的感情一向都是负面多于正面。以后我也不会主动接触和靠近你,你对我的接触是我无法摆脱的那我只好接受,但是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对我施暴。”

嘉岚沉吟片刻,神情变得十分严肃,郑重地道:“最后一点,希望你不要去找楹璋的麻烦。她从头到尾都与这些事情无关,我不是在袒护她,只是实话实说。如果你真的要找楹璋的麻烦,那我就会消失在你面前,你以后都不会再找到我,我没有在开玩笑,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下。”

静默降临并持续了许久。双方相顾无言。

嘉岚的每一段话逐渐渗进步步的意识层面,她逐步消化对方所说的内容。步步不是不能理解嘉岚的话,而是不能接受对方提出的要求。嘉岚的态度像是迫不及待地要与她撇清关系甚至希望和她老死不相往来,还威胁她不能牵涉到楹璋,令步步火冒三丈、巴不得当场扒了嘉岚的皮。

这次的步步认真倾听嘉岚的讲话,不再像往日那样认为对方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对的,也没有再觉得对方是在挑衅她、贬低她。她甚至可以稍微体会到嘉岚的心情,多多少少地明白到对方的处境也许不如她想的那么好。

嘉岚的痛苦透过平静的语调传达到步步的心间,如同那些藤蔓上的尖刺戳着步步的心口。一个模糊的想法浮上她的脑际——也许嘉岚内心的痛苦程度不亚于她。

这个认知令步步大吃一惊。她一向以为嘉岚不会体会到这般深沉的痛苦,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深陷在地狱般的煎熬。嘉岚则站在边上观看她苦苦挣扎的模样并对在心里默默嘲笑她挣扎的样子有多么难看。

但听完嘉岚这通肺腑之言后,步步开始倾向于相信或许嘉岚也和她一样深陷在痛苦的泥潭中,或许对方没有站在边上嘲笑她挣扎的样子有多么难看,或许她对嘉岚的所作所为带给嘉岚的影响超乎了她的想象。

这个全新的认知震撼了步步的身心,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这种从未有过的心情。即便这不代表她选择相信嘉岚所说的一切,不代表她对嘉岚的负面感情会因此消失,却让她对嘉岚的看法发生了改变。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对方面前说了那么多话,第一次互相坦白自己真实的想法和心情。纵使在他们的眼中对方所说的话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他们还是觉得这场对话或多或少都有所意义,起码可以进一步地明白对方的内心。

步步深知自己做不到嘉岚所提的要求,她控制不了想要干涉对方的欲望。对嘉岚畸形扭曲的感情不允许她不去占有嘉岚,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嘉岚和其他人在一起而自己只能站在远处被嫉妒吞噬。

然而嘉岚说得没错,她和对方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她全然没有资格和立场去干涉嘉岚的人际交往,步步对此也了然于心。她绞尽脑汁地思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有资格去掌控和独占嘉岚,她不再回避自己的欲望,而是完全正视和接纳它,并愿意接受它的主导。

步步非常明确地知道自己势必要得到嘉岚。她要彻底占有对方,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她都要让对方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嘉岚的身体只有她才可以触碰;嘉岚的笑容只有在她面前才可以展示;嘉岚的视线只能停留在她一个人身上;嘉岚的喜怒哀乐只能为了她而牵动;嘉岚的脑袋里只能装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但究竟要通过什么方式才能“合理”地占有属于嘉岚的一切?左思右想的步步最终冒出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她认为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光明正大地将对嘉岚的种种欲望付诸实践。

虽然这种方法是她以前最鄙夷、最不屑、认为最荒唐、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可如今她对嘉岚的感情已经和当初有了极大的变化,当时觉得无比可笑和不能接受的事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

步步对嘉岚关注的重心不再是为什么对方的成绩一直在她之上、不再是对方是否在玩弄她的自尊心以及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再是她有多么讨厌和怨恨对方,而是她要彻彻底底地得到嘉岚,要让这个人成为她的所有物。

明确了自己的想法的步步毫不迟疑地决定将它付诸行动,脸庞露出疯狂兴奋的表情,眼里充满了病态的神色,注视嘉岚的目光令对方感到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嘉岚看到步步表现出来的那种让他脊背发凉的神情。他之前有几次看到过对方表露出这种神情,也在嘉凝身上无数次地目睹过这种令人浑身发抖的恐怖的表情。

某种类似蛇形的生物再一次爬上嘉岚的后背,朝他张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他拆骨入腹。嘉岚全身发寒,下意识地拔腿逃跑,被对方快一步地斩断了逃离的出路,反抗的动作被轻而易举地摆平,他想要大声求救,却被步步死死地捂住嘴。

嘉岚拼命地摆动身体,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满脸惊惧和惶恐,令步步不禁露出愉悦的笑意。

步步凑到嘉岚的耳边,咬着对方白净柔软的耳廓,说出来的话语让嘉岚几乎要休克,“你总是说我没有资格和立场干涉你的事情,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让我可以有干涉你的资格和立场。”

步步轻笑一声,接着道:“我决定让我们确立恋人关系,这样一来我就能以女朋友的身份来禁止你和其他异性的接触。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但没关系,哪怕你要拿自己来威胁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毕竟一段恋爱的关系不一定要双方愿意才能成立,单方面的愿意也是可以成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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