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糊涂(2/2)
“被烫到都没感觉吗?”祝合有些气。这人是傻子吗?不知道疼的?
“嗯。”付辞拿着祝烈刚才顺手递来的烤鱼,吧唧嘴,“想吃。”
“你吃。”祝烈没脾气了,小心翼翼地将他伤口上的沙子吹掉, “疼不疼?”
“有点。”付辞舔了舔手指,歪头眨眨眼,“可以,吃光吗?”
“你!”祝烈气笑了。这厮怎么这么呆。“你趴着,我找些药来。”
付辞便真光着屁股,安安稳稳地趴在火堆旁,啃鱼。
祝烈让付辞趴他腿上,然后将药粉倒在伤口上。许是有些刺激,付辞哼了两声。
“疼吗?”
“一点点。”付辞打了个饱嗝儿。
“傻子。”说完,祝烈便低头在付辞屁股上吹了吹。之前付辞屁股疼的时候,他也这么干的,据说可以缓解疼痛。
付辞又缩了缩屁股。
“疼?”
“痒。”付辞声音里带着笑。
祝烈没忍住,伸手在付辞脑袋上一阵乱揉。
这屁股盖上章,倒想是他的所有物了。一个可爱的家伙。
夜里,付辞趴在祝烈肚子打盹儿。屁股上有些痒,无意识地挠了挠,疼到瞬间清醒。
帐篷外的水塘里,有两朵结了花骨朵儿的荷花苞。夜风过,轻轻地摇着。
过几日,便是荷花开了。到时候摘了送给烈哥哥。
可惜,还没等到荷花开,烈哥哥便不见了。
后来,荷花凋谢;后来,莲蓬枯残;后来……
荷花是很漂亮的浅蓝色,天空那样的蓝。
弹指十年。
虽然付修从未提过,但这事,却一直如鲠在喉。
付修并没有勇气当着祝合的面拔出那刺。不刻意想起的话,也不会觉得难受。与其追究最后的答案,不如假装糊涂好了。
现在的祝兄,就很好。不会轻易扔下他……
“就很好的祝兄”还是扔下付修去给别人送药了。
付修双手垫着下巴,眼中怨念满满。
“怎么还没睡?”祝合推门进来,便见付修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看姿势,还是他走之前的模样。
“祝兄你睡这里?”付修没想到祝合真回来了。
“不睡这里我还能睡哪里?”祝合脱下长靴,起身踩着床沿,避开付修,跨到床里边。
“我以为你要留宿外边。”付修小心翼翼往外边挪了些,给祝合腾出睡觉的地方。
“送完药便回来了。总不能留在那里伺候宣王就寝吧。”祝合心情不错,和付修开了个不冷不热的笑话。
祝合并不在意付修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侧身将小桌上的蜡烛吹灭,“夜里有什么事喊醒我便好。”
卧房漆黑一片。
虽然看不见,付修还是将头侧向祝合,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祝合没明白付修的意思,纳闷地看向他。当然,夜里太黑,也看不清付修的面容,“干嘛突然问这个?”
付修乱讲:“生病的人比较脆弱。”
祝合蹙眉,何为一直陪着?
付修见祝合半天不开口,“祝兄?”之后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你干嘛?”
“我想翻个身。”
“好好趴着,别瞎折腾。”
付修不再乱动。
祝合看着头顶黑漆漆的一片,缓缓开口道:“如果可以,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付修胸口热热的,一直想问祝合为何对他这么好。他看他时,也是一样的心情吗?
“你干嘛靠我这么近?”祝合将靠过来的脑袋推远些,“往外边些。”
“……”大抵不是一样的心情。
付修语气幽怨地开口道:“祝兄,我后背疼。”
“那我给你吹吹?”
付修心口一阵酸胀感,哑然出声道,“你有给别人吹过吗?”
祝合被问得一愣,有给别人吹过吗?
祝合没有回答,转身背对着付修:“早些睡吧,明日便不疼了。”
付修静静看着祝合的背影,低声回了句:“好。”
难得糊涂,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