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2/2）

付修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向祝合。两人视线撞在一处，付修便愣神了。一时间，周围一点声音都没了。

祝合眨眨眼，慌忙错开眼神，心虚地看向门外，尴尬地开口道：“今晚的月亮挺美。”

付修知道祝合在转移话题。然而他并不想，于是无情揭穿道：“祝兄，今天没有月亮。”

刚才，在祝合眼中，付修似乎看到了些别的东西。若是祝合没有错开眼神，他大概会亲上去。

“啊，”祝合尴尬地捋了把额前的刘海，“是我看走眼了。”

“祝兄，”付修眼神直白地盯着祝合，“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祝合立马否认，继续看门外的风景。

付修看着祝合不说话。

祝合并没有什么心情看风景，眼角的余光感受到一旁灼灼的眼神，便有些受不住。“啊，这个给你。”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簪，递给付修。

祝合他娘早间整理首饰，发现当年自己闺女出嫁时，将其中的一枚玉簪落下了。祝合刚巧路过，无意撇了眼。

晚间用饭的时候，祝合便顺口问他娘要了过来。

“……”付修双手接过玉簪，眼底满是欣喜。

“马上便是新的一年了。”祝合见付修收下，别过头继续看着门外。夜空里，正炸开一朵很大的烟花，五颜六色的，想来应是哪个大户人家的。

之前祝合都是在边城过的年，那里过年有爆竹，烟花却是少见。此刻看着天上五彩斑斓的烟花，祝合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北漠对大京，还是俯首称臣。

付修心潮澎湃，此情此景，只觉天时地利人和也。“祝兄，之前皇上说的赐婚……”

祝合立马打断道：“不要再与皇上开这等玩笑话了。”

“玩笑话？”付修雀跃躁动的心，直坠冰潭。

“你我皆是男子，让皇上赐婚，岂不是要天下人笑话？”

只是怕天下人笑话吗？付修原先沉下的心，又悬至半空，“那你有明白我的心意吗？我喜……”

祝合不等他说完，“付修，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北漠未定，我是不会娶妻生子的。”

“娶妻生子吗？”付修声音艰涩，怀疑他用错了词句。

“娶妻生子。”

“那你送我这个，是何用意？”付修摊开手中的玉簪，烛光下泛着温润的翠白。

“觉得你应该合适。”

“只是……”付修艰难地问：“这样吗？”

“只是这样。”祝合已经没有了赏烟花的心情，避开付修的视线，开口道：“夜里凉，早些回去休息吧。”

“祝兄。”付修喊住前面的祝合。

祝合是怕了。一旦将两人之间的遮羞布扯开，付修便会问出一些他不能给答案的问题。他不想看到付修受伤的表情。

家国未定，他什么承诺都给不了。

“说好做兄弟的。”夜色寒凉，祝合的话也有些冷。“早睡。”

说好做兄弟的……

付修勉强一笑，“好。”

祝合不再看付修的表情，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