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战（2/2）

祝合没有吭声。

付修的动作顿住，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重复道：“和我说话。”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付修原本手上有些发凉，此刻只觉得浑身冰凉。颤抖着手准备去探祝合的鼻息……

身后响起爆炸的声音。

祝合因失血过多而即将抽离的意识，被那惊天雷猛然归位。挣扎着睁开眼睛，“是火器？”

“……”付修终于没忍住，眼泪水从眼眶里啪嗒啪嗒地掉了出来。

“怎么……哭了？”祝合向抬手给付修擦擦，却没有半分力气。

付修狼狈低头，“问我爹要来的火器，居然能用。”一边说着，一边将祝合腹部的箭羽一根根掰断。掌间皆是温热的献血。

祝合想要看一**后的光景，只是无能为力。一阵接一阵的眩晕感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我想看。”

“你别动。”付修让祝合靠在肩上，继续折箭羽，前胸十几根，要害部位进去看着不是很深。后背还有数十根……一定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祝合闭着眼，微笑着。即便不知生死，第一次，心里如此的安定。

“别说话。”付修声沉如水，屏息将祝合揽入怀中，紧紧护着。

身后，是天翻地覆的爆炸声。黄沙四起，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想过很多种结局，”祝合艰难开口，“对我，这是最好的结局……”

付修抱着祝合，让他下巴垫在肩膀上，继续艰难地掰着后背上的箭。

祝合视线有些模糊，看到眼前黑漆漆的小车，爆炸声后，是一波接一波炸开的沙浪……

“祝合，和我说话。”

缓过刚才的一阵剧痛，祝合又清醒些，“说遗言吗？”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付修眼角泛红。

祝合闭着眼缓了缓，“如果可与北漠签协定，一定要……将苍河收归大京。”

“……还有其他要交待的吗？”

“肆儿乃为将之才。”

“……还有吗？”

“你不要难过。”

“我没有难过。”付修不看祝合。

“你后槽牙都咬一起了。”

“……”

“君子立世，不惧生死。”祝合闭眼，捱过又一阵眩晕感，缓缓道：“然，与你相识，心生……”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陆大夫背着药箱，带着四五个医官赶了过来，“将军，下官来了。”

付修将艳红的外袍解下，盖在祝合身上。与陆大夫点过头，随后拿起手边的长啸，向漫天飞沙中走去。

祝合目送着付修离开，疲惫地闭上眼睛。

然，与你相识，心生恻隐。

心有所挂，而畏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