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鬼（2/2）

“料到你搞不掂，所以换我同她谈谈天喽。”

看着黎匪上楼背影，崔眉发问：“本港男警日常体味，都是这么厚重？”大眼瞪小眼，肥温同大只佬各人抬起腋下，闻闻味道又摇头以示清白，剩娥姐一人卡半句话干立在那里。

办公室直通庭院的后门大敞，彼时吉姆老爷正站在，手里端着只双耳罐，被身后大片葱葱郁郁葱葱的绿衬得像是穿越而来。

“老爷这是得了新宝贝，”崔眉像是发现新鲜事，伸长脖子向外探看，“宋金钧窑，我猜还内壁满釉。说，是贪污还是受贿？”

“你倒是识货！”老爷子气得一双深蓝眼珠瞪得老大，“就不准我携家中私物来坐班？这样美器，日常时时看几眼，也是修身养性好办法……”

一把年纪，简直歪理多多。崔眉只埋头喝茶，却不想被楼上突来的大吼惊得手颤，洒落的茶水烫得她直皱眉。“大只佬，打电话通知隔壁来人！”黎匪从楼上大步跑下，“Mandy Lai死了。口中有苦杏仁味道，疑似□□中毒，叫他们顺道带个法医过来……”

“去守着尸体，以防有人诈死遁逃。”吉姆老爷说话间隙，肥温就已飞身越过窗台，“咚”地一声，将走廊上正往外疾走的递送小哥给扑倒在地。

“你放开！”飞来横祸，递送小哥挣扎着要起身，被肥温大力反扭住两只胳膊。“劳烦配合。楼上出了命案，我看你嫌疑蛮大。”肥温一面解释，一面从裤子后面抽手铐铐人，一摸手空，才反应过来原来东西早早就已交还。

带着机车头盔的小哥身板小小偏偏气力大大，就着肥温的手眼看就要逃脱，却不想被又后来的黎匪一脚给踹到地上，一时痛得龇牙声起。

“停手！”

里头的吉姆老爷喊一句，放下手里宝贝，急忙忙走过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说着，就附身把地上的递送小哥扶起，“我本不想这么早暴露她的！来，大家认识下，许游方，做追踪侦查的。”

取下头盔，露出一头削耳短发配一张骨相分明的脸，递送小哥搓搓着手肘：“我是许游方，自己人。”

一张口，是清清冽冽女仔声音。肥温惊得下巴要掉，一时间手足无措愣在那里。再看黎匪，大力踹倒一个妹妹崽可不是什么光彩事，他红两只耳尖，硬着头皮说声抱歉。

“一场误会而已，反倒是诸位同事好身手，好身手……”

一群人回到办公室，娥姐搀游方在空位坐下。崔眉在2楼栏杆边探出半个身子，“确认死亡。话说，刚才发生什么事？”

“没事、没事！来一位新同事而已，待会儿介绍你认识。”肥温出来打圆场，仿佛已认定此事如果叫崔眉知晓，他同黎匪一定被嘲笑。

隔壁很快来人。尸体仍伏在桌面上，两个人留在审讯室做痕迹搜寻，其他人站在楼下办公室交换意见。

“什么情况？”吉姆老爷问。

二课的组长徐仁国抬抬下巴，经案的主法医才从旁边挤进来，扯下口罩说：“死者中枢神经缺氧，四肢保持死前抽搐姿态，皮肤黏膜和血液呈现鲜红色……结合症状和化验，死者确认死于□□中毒，死亡时间在一小时范围内。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还要回去等其他数据出来才知道。”

“你上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行了，”吉姆老爷看向黎匪，“为一个贿赂地方警局的case杀人灭口，对方不是太蠢，就是太想掩埋什么信息。你们去跟进，查查死者背景往来。”

“很明显，有人不想她开口说话。”徐仁国扫一眼七课的人，“这么短时间作案，我该说是对方太厉害，还是这里早早就出了内鬼？”

“徐sir有话，不妨直说。我组第一天开工就提内鬼，徐sir是已听说什么，还是当下要提人回去审问？”老爷笑问。

一段话，直截球般打得徐sir一时哑言。想他徐仁国带二课也有些年头，听说上头突然决定组建七课就够奇怪，还空降一个姓陈的混血鬼佬做课长。如今看来，确实不好对付。

“陈sir说笑，我随意猜测而已，别放心上。”皮笑肉不笑，他冲其他人摆摆手，“第一天开工就见红，就当是七组‘鸿运当头’喽！事情搞掂，我们二课就不留下来沾喜气了。我们走！”说完，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出门去。

“关门。五分钟后，七课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