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一切的火焰（2/2）

他咧开了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当初就不应该拜托忍者……本来多交一点税也能活下去……全完了……”

火势蔓延得非常快，瞬间将整个村庄化为火海。留守的老人孩子是第一批遇害的，从田地里赶回来抢救财产的人们不管不顾，也烧死熏死了几十个。毛发烧焦的味道和烤肉刺鼻的香味锲而不舍地往鼻子里钻，哭喊声和惨叫声连成一片。有人绝望地长跪不起，对着火宅喃喃念诵佛号。焦土之上，燃烧着人间地狱。

政纯的脸上和身上全是碳黑，她默默地从垂泪的村长身边离开，走向同样面色沉重的队友们。

“日向……”蓝袍忍者挡在眼前。

大多数忍者都能使出五种属性的忍术，但无论是个体还是群体，都会有擅长某些忍术而不擅长某些忍术的情况。宇智波擅长火遁，显然水遁水平就很差。日向的情况比较特殊，一般很少使用忍术。

虽然宇智波是纵火犯，但政纯没有对他们心生怨恨，一是因为主谋不是忍者们，二是因为斑的做法。他好像和族人争论了一番，然后那几人先后也加入了救援。

“宇智波……有事吗？”家族不会派医师来的吧，不知道能不能从附近请医生。

斑的眉头紧紧皱着，嘴角向下抿紧：“我们的任务失败，需要你们……”

“你看得到那边的一家人吧，”政纯打断了他的话，“躺在地上的是留守的祖母和弟弟，在掩面哭泣的是母亲，旁边坐着的是父亲和哥哥。”

“为了抢救屋子里的一点点积蓄，父亲的双手已经烤熟了，以后这个家庭就失去了壮劳力。”

“母亲饿得挤不出乳汁，还要离开襁褓里的儿子下地干活。”

“我们把她们挖出来的时候，祖母蜷缩着，用自己的肉身保护着怀里的婴儿。她们都死了。”

“哥哥和你一般年纪，但却和我一样高，因为长期负重，他的骨骼都被压变形了。”

政纯的眼泪在止不住地流，她的声音沙哑难听。斑静静地看着她。

“像这样的家庭，这里有几十个。我也有父母，我没办法想像他们受这样的苦。你也有弟弟妹妹吧。女孩刚出生就被抛弃，男孩饿得没有力气哭——你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么？”

蓬头垢面的女孩用手紧紧抓住自己心脏的位置，有条愤怒的巨龙正在那里咆哮：“凭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无所事事还能吃得脑满肠肥？农民却要为了他们整日劳作，忍者却要为了他们疲于奔命？凭什么他们享受锦衣玉食妻妾成群，农民却要卖儿鬻女，忍者却要家破人亡？”

“那些蛀虫何德何能！他们在平民中散布悲剧的种子，在忍者间埋下氏族械斗的争端，在国家间挑起毁灭一切的战争。就这样，他们还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他们也配！”

斑黑黝黝的眼睛里也有烈火在燃烧，他的表情显示出内心的挣扎：“……虽然这次任务失败了，但……宇智波短期内不会再接受关于麻冈村的委托。”

大段的话让政纯有点缺氧，她摇了摇头，一支发钗掉下来：“你说得算吗？”

沉默的气氛在蔓延。

“那边的小孩儿。”一个陌生的声音叫道。

政纯循声看去，只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里有蝌蚪在游，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日向政纯的第一次组队任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