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桐城（二十）（1/2）

丑鬼出乎意料的乖巧，被凤玄捉回来的时候，除了瑟瑟发抖，什么都没做，既不说话也不挣扎，一双死鱼眼也比死鱼更呆滞。如果被丢到地上，他没有动了动眼珠子，下意识瞟向拂灵的话，会更像。

冬煦三人走过来，那边的庚湛也走了过来，连被丑鬼看的拂灵，也往这边挪了两步。

丑鬼顿时有种十面埋伏的感觉。

“虚耗？”冬煦看了两眼，问。

“看样子没跑了。”坤鹏搭话。

可惜没能得到冬煦的回应。

坤鹏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只得到冬煦半侧着的脸，可见这位小师弟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坤鹏抹了把脸。也是，换做是他，遇上这些事，一时半会也痛快不起来。

“盛芜镇那只守护兽？”谢止盯着虚耗问。

虚耗抖了抖身体，依旧咬紧牙关不说话。

“还挺硬气。”谢止挑了下唇角，玩味道。

“不是硬气。”凤玄说，目光总时不时扫过冬煦，显然对他很在意，“他怕死。”

“怕死？”坤鹏疑问。

谢止也随着这个提示思考，虚耗怕什么？

只有冬煦和庚湛没有顺着凤玄的话走，一个在看拂灵，另一个则低头错开凤玄的目光。

冬煦在这时候压下所有情绪，专心弄明白聚魂盏和生死劫的事情，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世界被颠覆的感觉，一时半会根本调整不过来。

他能接近平静的面对拂灵那些话，抽丝剥茧的抓出虚耗。

都是他在勉强。

绝望到一定程度也会绝处逢生。

也就是所谓的冲击过了头，反而平静了。

这当然是一时平静，等冲击缓冲回来，绝望重登高峰，那时候的人才是最无法劝说的。

眼下冬煦就是冲击过了头的情况。

是以，他非常平静理智，比以往更甚。

“他见过那位‘大人’，还被威胁过。因果结也是被逼种下的。”凤玄见冬煦根本不想搭理自己，有些无奈，还是选择说出他推测出的结论，“他跟在拂灵身后，是为监视。那位‘大人’根本不相信拂灵，也不相信他会因为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就会置生死劫不顾。”

“这东西不能说话，留着没用，就超度了吧？”坤鹏说，说话间手已经摸向了口袋，里面装着的都是符。

一直不说话的虚耗瞬间惊恐，又是摆手又是晃脑，肢体语言里都在说‘放过我，我有情报’。

坤鹏笑了下，手仅仅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口袋里伸。

虚耗的眼睛瞪圆了，几乎不敢信他表达的这么明确，还有人要弄死他。

这档口他也顾不上开口说话会遭报应了，张口怒吼：“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你们别杀我。我还没游荡够！”

坤鹏的手指堪堪搭在口袋边上，神色诡异莫辨。

旁边的几人神色也诡异莫辨，动作出奇一致的盯住了虚耗。

以谢止为单位的暴脾气派，已经上手催促了。

“快点说，别墨迹。”

“你们先帮我把因果结解开啊，不然我说了就死了。”虚耗都要哭了。

早知道鬼界这么危险，他就不跟着过来了。

“先说再解开。”谢止说。

“不行，必须先解开。如果不解开，我可能说到一半就死了。”虚耗的眼泪成功下来了，泪眼朦胧的望着六个人，“拂灵，你就一点不着急解开这鬼东西吗？”

拂灵懒慢的抬起眼皮子看了虚耗一眼，自这丑鬼被抓到，他就一副不太想说话的表情。

和先前滔滔不绝又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就像做成了一件至高无上的事情。

“你说话啊，这东西困住的不止我一个，受限制的也不止我。”虚耗哭着说，“还是说你就喜欢随时暴露藏身地方啊？”

“那倒不是。”拂灵回答，“他们都知道我的本体在这，灵体也不会在外游荡太久，想抓我在这等着就行。”

虚耗一时说不上话来，这是事实，无从反驳。

他非常想解开因果结，想到要疯了，病急乱投医之下，他抱住了冬煦的腿，嚎哭道：“救救我啊，我刚从地下面上来，不想那么快死，在四周黑漆漆的地下待了上万年已经够惨了，为什么还要我经历一出来就死啊？”

这话说的听起来确实挺可怜的。冬煦的恻隐之心微微动了下。

低头去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虚耗。

沉默半天，眉头越皱越紧，神态忽然嫌弃了。

“哭就哭，接好自己的眼泪。”

本来还哭个不停的虚耗，忽然就不哭了，抱着他腿的手也开始松开。

从面上来看，是有些怕了。

“我不哭了，你别杀我。”虚耗‘哗啦’一下滚出了好几步远，“我出来没干坏事，顶多在盛芜镇里动了点小手脚，不会危及生命。你，你知道盛芜镇里，基本都不是活人。我动的那点手脚，起不到作用，你别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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